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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 日記。

(2/11篇)看板lesbian拉板作者moisture (等一切風景都過。)推文2則 (2推 0噓 0→)
在網路上看到一張手繪圖片
是舊式浴室
白色泛黃磁磚拼貼著牆
碎花色塞滿浴缸底部。
有個母親把孩子放在很大的盆子裡
坐在地板上幫她洗澡。
忽然覺得場景非常熟悉
仔細回想
這不是我幼時住的公寓裡的浴室嗎。
我小時候也是被那樣擱置在大盆子裡洗澡的
洗澡的時候還會把喜歡的玩具帶進盆裡一起玩。
聽說非常幼小的時候我很黏母親
如果她獨自進入浴室洗澡
我就會貼在門邊大哭
母親不得以只好放我進去
坐在馬桶上雙腿懸空晃呀晃著望著她洗澡。

怎麼小時候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雖然我的貓還是幼貓的時候也是如此。

我盯著那張圖片
原本在記憶中已然暗去的舊公寓模樣
像是裡面亮了一盞光
浴室 客廳 廚房 臥房 書桌 廚櫃
舊式縫紉機 棺材般巨大的魚缸
全都慢慢清晰起來。
浴室的洗手台上放著盥洗用品
早上起床的父親
是如何在眾多孩子之中的牙刷堆裡
找到自己的呢？
最小的那一只應該就是我的。
父親會不會想象
我是否已學會用正確的方法給自己刷牙
這麼矮小的我墊起腳尖
看得見鏡子裡的自己嗎。
我記得更久遠的事情噢
冬天的早晨
父親會幫我洗臉。
畏寒的我總是一臉憂傷撒嬌地起床
他會溫柔對我微笑
在濕毛巾上暖暖地呵氣
然後彎下身體小心擦拭我的臉。
在早晨的餐桌邊
我玩著父親的威士忌酒瓶
不小心打開然後倒了一些在我的牛奶杯子裡。
牛奶就變成漂亮的乳黃色
味道聞起來使人想哭。
母親假裝生氣地說沒有喝完不許離開桌邊
我只好喝了一口
然後就真的哭了。
父親開心笑著將我放在他的腿上
機會教育般囑咐我下次別要這樣調皮
然後幫我收尾似地把我的威士忌牛奶一飲而盡。

現在想想
那威士忌牛奶對父親而言分明是好喝的飲料
喝完以後眉開眼笑。


二十年後再經過那棟公寓時
發現它已經變得好小好小了。
它顯得更加斑駁泛黃
附近站起了高房
幼時玩伴和玩耍的泥獰空地一起不見蹤影。
每一個成長階段的我的形影在我腦海閃過
第一次握筆
第一次學會搭公車
第一次壯起膽子度過馬路
最後一次從腳踏車上跌下來。
最末只見父母頭髮花白
身軀與靈魂老舊
不再健步如飛
不再能夠徹夜守在臥床的孩子身邊。

忽然我非常想念母親的飯捲。
我記起她總是喜歡捧著臉頰坐在桌邊
微笑望著我吃她做的飯。
她說就這麼看著我進食
不知為何便感受幸福滿足。
原來我早已擁有永垂不朽的愛了
那是只有父母能夠給予的。
那麼深
那麼義無反顧
沒有邏輯也不怕傷害地
無論我做錯什麼
在哪個階段迷茫
他們從未質疑過愛
我是在被深愛的狀態下長大成人的。
我為了什麼會認為這是家以外的地方能夠給我的呢
我繞了那麼長遠的路
究竟奢望找到什麼。


我決定回到我從小生長的地方旅行。
我要回家
探望我的父親和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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