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LightNovel輕小板作者tyrueiwo (ghfjdksl)推文20則 (8推 0噓 12→)
離開精靈的據點,兩人很快地就回到車上,由雷吉納德開車。他把油門加到超速邊緣
,很快的就抵達了自己位於鬧區的據點。皖一郎在看到位置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不過確實
是不會有人想到這種地方會有白面的基地,從這層方面來說相當成功。
雷吉納德先把皖一郎留在車上,自己上樓拿了備用的手機、刀槍、偵察裝備,再換了
套衣服就下來。全程不超過三分鐘,看得出來全部的東西都是準備在拿了就可以走的完美
狀況。
接著他們來到了聖盧克街十一號,黑格勒的住家。安靜的住宅區看起來與世隔絕,彷
彿世界之敵再現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們。雷吉納德簡單看了一眼,就大致上知道了房子裡面
的狀況。
「不錯喔,沒防備。我們一起進去吧,免得我還得關照外面情況。」
「呃……走哪邊?」
「窗戶。」
雷吉納德指了指位於一樓的窗戶。窗戶的裡面可以看到溫暖的火爐,是客廳的位置。
「進去之後先幫我抓人,然後有空幫我把窗簾拉起來。手銬和膠帶給你一份,然後這
是繩子,隨便綁綁就好,只要不要幾秒內被解開都行。」
「好。」
兩人沒計畫太久就下了車,跨過不算寬的街道。雷吉納德把他的面具戴起來,不是為
了隱蔽,反正做到這個程度隱蔽沒甚麼意義,單純只是這樣比較開心而已。
在客廳看著電視的女性看到他們出現在窗外,腦袋還反應不過來,雷吉納德就自顧自
地拿讓血穿破自己的皮膚,從窗戶縫隙滲進去,把鎖打開。
隨後兩個人翻了進去。
「打擾了。」
「你、你們要做什麼!?」
「噓……在這裡尖叫對妳沒什麼好處,妳之後有很多機會尖叫,保護一下嗓子。皖一
郎,把她綁了,我去對付兩個女兒。」
尖叫聲在這寂靜的街道上十分響亮,就連對街都有人拉開窗簾,毫無疑問的這棟房屋
的其他人也聽得見。雷吉納德先往爐火聲傳來的廚房過去,剛好跟大女兒撞個正著。
「媽……?」
「妳這樣不行啊,離開廚房的時候要把火關掉,不然失火怎麼辦。」
雷吉納德用準備好的膠帶貼住她的嘴,把她壓到牆壁上,隨後抓住她的右手逼她轉身
,用手銬銬起來。
然後去把火關了。
「去客廳裡找妳媽,我還得找妳妹妹。皖一郎,過來接人。」
「嗯,嗯嗯!!!」
這位姊姊似乎想大喊警告,不過這膠帶是特製的,黏得很緊,她只能哼幾聲,而且她
的視線還告訴了雷吉納德妹妹在樓上。
不大的房子只有兩層,雷吉納德隨著二樓的腳步聲很快地就來到了有著黑白色裝飾的
門前,看起來這位妹妹是個死亡金屬迷。雷吉納德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控制自己的身體
,免得她的個性也很死亡金屬。
雷吉納德把鎖著的門打開,剛好看到妹妹正在從抽屜裡把槍拿出來,還因為手抖卡在
抽屜裡。雷吉納德就紳士地握住持槍的雙手,把槍搶過來。
「白、白、白……」
「嗯,妳好。」
雷吉納德不由分說的給她上了銬,看起來如果要她自己走下去的話大概會在樓梯上摔
得頭破血流,他決定用扛的把她扛起來,讓一家母女集合在客廳。皖一郎把她們銬在沙發
椅上坐著,雷吉納德只好自己去廚房搬另一張木椅,在他們面前坐下。
「皖一郎,幫我注意一下正門的方向。現在沒有警察,來的會直接是維和部隊,也有
可能是情報組的。」
「好。」
皖一郎靠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觀察外部。而雷吉納德也懶得跟母女三人解釋,逕
自打起了電話──用黑格勒家中的電話:
《伊馮娜,怎麼了嗎?現在有點忙。》
「嗨。好久沒聯絡了,黑格勒。」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喔,說起來上次見面是去年底嘛,聲音記不得也很正常。不過就算這樣也沒有立刻
聯想到……我看你是還不知道三號研究所發生了什麼事對吧。」
《…………白面。我的家人跟這沒關係。》
「喂喂喂。你不會覺得我是個有品德的對手,只是立場不同之類的吧?你忘了為什麼
要把我關起來,而不是殺了我嗎?我是個壞人啊。」
雷吉納德說著,把三人嘴上的膠帶撕下來,然後往黑格勒妻子的腹部開槍。尖叫聲瞬
間爆發,兩姊妹就算被綁著,還是掙扎著想幫她止血。
《住手!住手!你敢動她們!》
「我已經動啦,不過你老婆六個小時內還不會死。放心,我是專家,你知道的。」
《住手!你贏了,想要我的命儘管拿去!你想要什麼!別動她們!》
「我確實是很想要你的命,不過一般來說,你不會把對方隨手就能拿到的東西來當作
談判籌碼吧?給我情報啊,情報組組長。我們先從基本的開始,整個陷害我們的戲碼,主
謀是誰?」
《主謀是普滕,不過他也是受到各國代表壓力才進行的。明示的有諾夫卡、史威諾丹
、波森、百岳和金國。其他國家雖然沒有公然表態但也暗暗同意。沒有人反對。》
「講精確一點。想要神明的土地和想要解決遺產回收隊是兩回事,我現在在意的是後
者。」
《所有的國家都想要神的居所,比較積極想要遺產的是諾夫卡跟波森。反對這點的只
有卡賽。我不確定卡賽代表是真的理解遺產危險才這麼激動,還是他只是單純討厭另外兩
國。》
「想要遺產的理由呢?」
《我無法確定,不過我想諾夫卡本來就是六星社比較活躍的國家,在被抄掉之後想要
尋求彌補的方法。波森除了想要嘗試遺產的可能性以外還想要你們的命,還記得尤金.德
賽嗎?二十年來聲望最高的總統候選人,被你殺掉的那個。》
「嗯,這兩個都合理。下一個問題,希弗林在哪裡?」
《不知道,波森政府堅持湯博雷是他們的財產,移交過去之後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別開玩笑了。你們是情報組,不會真的移交就算了吧。」
《我們有試著調查,但是什麼都查不到。只知道很可能在查特斯郊外叫莫倫的地方。
莫倫不大,仔細調查一下應該很好查到才對,我們只是在這個關頭沒有人手而已。》
「人呢,你們移交給誰?負責人是誰?」
《波森國防部長古拉德、波森對外安全局局長西爾韋斯特、負責的單位也是對外安全
局。》
「很好,下一個問題。艾利安娜被關在哪裡?」
《……玫瑰大街,五十五號。》
似乎是理解到自己給出這個情報就會害死一堆下屬,黑格勒遲疑了一瞬間。雷吉納德
則是不客氣的再開一槍,打在小女兒身上。
「下一槍我會瞄準內臟打。」
《玫瑰大街五十五號!我沒有騙你!》
「我就當你說是真的,不過要是我沒找到人,我可以隨時再找你們。派人來救你家人
吧。六個小時內不會死,三個小時內不會留後遺症。」
雷吉納德把電話掛了,丟到一邊。
「走吧,皖一郎,玫瑰大街五十五號,路上計畫。」
「好,外面還沒有人來。」
「還沒有嗎?他們動作比我想像的慢。」
兩人一邊說一邊出門,把還被綁著的三母女留在原地流血。他們上了車,往目的地開
去,路上還和趕來支援的情報組部下擦身而過,對方沒有發現是他們,撿回一命。
同時雷吉納德已經開始為他的下幾步做打算:
「喂,李嗎?」
《雷吉納德?幹嘛,我在上班。》
「這個時局還上班?這麼厲害。」
《這叫紀律。什麼事?》
「幫我監視布靈頓的醫院紀錄,接下來幾個小時內會有兩個人因槍傷送醫,女性,四
十幾歲和十幾歲。我想知道是哪間醫院,做了什麼處置,還有住哪個病房。」
《沒問題,有消息通知你。》
雷吉納德掛了電話,旁邊的皖一郎用見到鬼的眼神看他:
「你是惡魔嗎?」
「請給分。」
「滿分啊你這混帳。」
他們路上幾乎沒有煞車過,以最短路徑抵達了玫瑰大街,剛好遇見對方派來的增援。
十輛車兩百人,全副武裝的維和部隊,正在把重機槍從車上拿下來。
「來得好,如果他們直接放了艾利安娜我還有點失望呢。」
「你只是想殺人吧?」
「想殺人這話說得不太對,我想要的是建立形象,讓他們恐懼的形象。」
「你要正面進攻嗎?這車雖然有安全措施,但沒有什麼武裝喔。我靠能力也頂多是掀
掉一兩輛車而已。」
「不,先救艾利安娜,這場面沒有她在太可惜了,看到那邊那兩個人沒有。」
「喔,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雷吉納德指著隊伍最尾段的兩個士兵,他們正在挨家挨戶的解釋這裡的危險狀況,要
一般人不要離開家門。雷吉納德就把車停在他們旁邊,等到他們走近附近的暗巷之後下車
,自己先躲著,讓皖一郎說話:
「呃,先生?不好意思,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你們不是這裡的住戶?快離開這裡,接下來會有危險人物抵達,不想死就快走
。」
「危險人物?你們說的危險人物,長得是這個樣子嗎?」
「欸?」
皖一郎往暗巷裡的雷吉納德一指,兩名士兵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一個被正面割斷喉
嚨,另一個被皖一郎從後面扭斷脖子。兩具屍體被俐落的拖進暗巷裡面,衣服被剝下來。
「欸你這樣捅他,血跡怎麼辦啊。」
「別忘了我能力是什麼。」
「好吧,也太方便了。」
皖一郎一邊換裝一邊看著雷吉納德用自己的能力清除血跡,他們在一分鐘內走出暗巷
,拿著那兩個不幸傢伙的武器和附近的戶籍資料,回到秘密設施。這邊由雷吉納德打頭陣
,把帽子壓低,裝出嚴肅的樣子正面入侵。找上了門口一個看起來像是設施負責人的傢伙
。
「不好意思,我們長官要我們進去確認幾個用來防禦的地點。」
「啊、啊啊,請進。」
「我們有不能靠近的區域嗎?」
「沒有,不過可以的話希望能把戰鬥控制在靠外側的部分就好。」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對手特殊。」
雷吉納德像是閒話家常一樣點了點頭,帶著皖一郎過關。
「沒有口號就可以過的嗎?」
「如果我剛剛沒有找黑格勒家人可能就過不了了,不過到時候找個理由一樣能闖就是
。」
兩人大搖大擺的往裡面走,一路上把附近的門打開,看起來在檢查地形,實際上也是
在檢查地形,不過是為了別的目的。這裡不像關押雷吉納德的地方是個實驗室,單純的只
是一個軟禁要人的安全屋,而且關的不只艾利安娜一個。他們隨便開了一扇門,發現裡面
的是國際有名的恐怖份子,看到他們進來,表情十分複雜。
「白面啊,我知道現在外面鬧得很大,不過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面。」
「嗯……我記得是叫做顏方?金國的恐怖份子,炸了鐵軌讓兩輛列車連路邊一棟商場
半毀的那個。」
「哈,我不否認是恐怖份子,不過我根本沒做過那件事,他們為了瓦解我手下士氣栽
贓給我的。」
「哼哼。算了,不管怎麼樣。知道艾利安娜嗎?最近來的一個小女生。」
「沒。他們不會讓我們互相見面的,不過我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四個人,一個是最近
來的沒錯。」
「不錯。另外三個知道是誰?」
「兩個不知道。一個是穆斯塔法.阿斯克。」
「喔,那個托斯亞人啊,這裡還真是專關危險份子。過段時間這裡會有戰鬥和火災,
你想幹嘛隨便,不要礙到我們。」
「……好。」
顏方點了點頭,眼神中恢復了一些生氣。雷吉納德則是沒多注意,跟皖一郎再繼續往
裡面走。他們經過了看起來像監視人員休息室的地方、像是裝備室的地方、兩個空房間、
最後看到了兩名人員守在一扇門前,察覺到那裡就是艾利安娜的房間。
「有什麼事嗎?」
兩名守衛看到有人走到這麼深的地方來,稍微起疑。但稍微是不夠的,回答他們的是
刀子,他們連個叫聲都發不出來就死了,隨後雷吉納德不客氣的開門進去。艾利安娜就在
裡面,看著電視上有關世界之敵的新聞。
「……師父?」
「吃得飽睡得好嗎?該走人了。」
「沒問題,等很久了。」
「自己想辦法逃跑啊徒弟。」
「我有喔,差點了喔,只是要時間喔。」
艾利安娜指了指自己身上,雷吉納德這才發現她的打扮有特別計算過,裸露的面積比
平常高,但不到露骨的地步。
「這什麼計畫,色誘?」
雷吉納德一邊解除她的項圈一邊說。
「嗯,來的第一天就聽這群渾蛋討論我的影片,我就試了一下。應該有兩個上鉤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身上找一找,應該可以找到準備好的安眠藥。」
「啊啊,原來如此。就算迷昏,他們也會怕妳一個反射動作發動能力,項圈爆炸,所
以會先幫妳解除。滿聰明的。」
「我要跟奏說。」
「為什麼啊!?這沒什麼問題吧!?」
想通的皖一郎雙手一拍,不過艾利安娜沒有很高興,白了他一眼。
「沒有問題不是很好嗎?沒問題的話奏就不會怎麼樣啦。」
「……會,會怎麼樣?我不懂女人啊。」
「去問奏。」
艾利安娜的項圈一被解除,就抓了旁邊的大衣披在身上,還是這種裝甲厚實的打扮讓
她更習慣。
「那接下來我們要出去了?我給他們一些餞別禮沒關係吧,師父?」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沒殺幾個人就先進來救妳了。」
「完美。我打從心底 對 他 們 的 眼 神 感 到 噁 心。」
艾利安娜說完,整個房間陷入火海,高溫的空氣連雷吉納德和皖一郎也受不了,早一
步出門。艾利安娜跟在後面把門關了,讓閃燃更容易形成一點。隨後三個人往門口的方向
離開,高溫的毒煙也緊跟在他們後面。在外側警戒的部隊已經由項圈被破壞得知了艾利安
娜逃跑的消息,不過他們還不知道雷吉納德早就混進去了,擔心著自己會被夾擊陷入混亂
,最後才下定決心先阻止艾利安娜逃出,將大半的防衛改為對內。
然而他們犯了兩個致命錯誤──首先他們沒有思考過自己跟艾利安娜戰鬥是什麼意思
,試圖在屋內,而不是在屋外阻止她離開。而更重要的是判斷太慢,尤其是在跟火災本身
戰鬥的時候,這點更為致命。
「哈囉。」
「白面!?白面已經潛進來了,第二隊請求支援!」
打頭陣的是雷吉納德,純白的微笑面具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徹底的吸引了整個戰場的
注意力。兩部重機槍的交叉火網往他身上打去,但在室內足以立體移動的雷吉納德根本沒
有被打到的可能,一跳跳上天花板,二跳跳進陣地中央,短刀插進機槍手心臟,拔刀,回
身橫掃,一擊把整個陣地的人砍成兩半。
「嗚哇,我還真是欺負弱小啊。欸你們的支援不會就只有外面的十輛車吧,這樣艾利
安娜還沒殺到你們就死光了啊。」
「這個怪物……!」
軍人們沒有被他激到,但毫無疑問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他身上。外部的支援立刻趕到
,再加上原本據點內駐紮的看守部隊,數量超過四百人,全部往他的方向移動。
他們不笨,在開戰之後第一時間理解到雷吉納德是遠超他們預期的怪物,採取守勢,
試圖拖延時間將他困在內部,同時對總部求援,就算調一整個旅過來也在所不惜。
而雷吉納德一邊砍瓜切菜一邊不著痕跡的移動,帶著人群繞圈圈。戰場不用五分鐘就
化為混沌,熱氣和濃煙先是慢慢累積,然後隨著溫度超過各種材料的燃點一口氣升高。等
到火焰如同字面一樣的從各處噴發,士兵們想逃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開始火場求生訓練──不過沒有出口。」
雷吉納德話剛說完,隨著劇烈的震動,通道崩塌。皖一郎和艾利安娜從破洞的天花板
下來,和雷吉納德會合。唯一的出入口就這樣被他們封死,而這個祕密據點又因為軟禁危
險人物而完全沒有窗戶,幾百名士兵就只能被困在裡面活活燒死。
「啊,外面還有一些。」
一行人聽著慘叫聲走出了秘密據點,看到幾個緊張的士兵在他們開來的車旁不知所措
,雷吉納德一刀一個把他們解決。而艾利安娜則是對著卡車點火,也不管上面的各式武裝
被引爆會波及多少範圍,只要把士兵炸死就行。他們回到皖一郎準備的車上,看著整棟建
築緩緩變成大型營火。周圍的天色漸漸暗下來,看起來格外顯眼。沒有人會幫助他們,他
們就這樣慢慢燒成灰燼。
「哼,這樣出氣出得差不多了。師父,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總之先跟其他人集合。奏在她老家,希弗林在波森,約恩不來了。」
「是嗎,不能說我很意外。我們現在就出發嘛?還是再等一下?」
「看你們要多久,今天過海底隧道會比平常還簡單。不過準備充足比輕鬆偷渡還重要
。艾利安娜,妳有需要什麼東西嗎?」
「洗個澡換套合適的衣服,然後一支手機,師父你有備用的槍也借我一把。」
「可以。多的手機也可以借妳,不過妳東西都要重新設定就是。」
雷吉納德點了點頭,心裡想著這樣應該很快,不過很快就想到也許沒這麼美。
「……妳買衣服要多久?」
「很快啦,又不是要盛裝打扮。」
「我可不知道……」
雷吉納德轉了轉眼睛。
「不過妳肯定的話,那我們就速戰速決。有錢嗎?」
「借我。」
「行。」
雷吉納德直接從口袋裡拿一大疊鈔票出來給她,那數量快比皖一郎這陣子用掉的數量
還多,而且皖一郎還得冒險去提錢。
「你準備還真完善啊……」
「這叫專業。」
他們隨便找了個路邊停車,讓艾利安娜自己下去買衣服,自己則是先去精靈那邊回收
護照,雷吉納德也趁這個空檔用手機收集波森方面的資訊。莫倫這個地方如黑格勒所說的
不大,但是地點特殊──那是上流人士的度假地。不大,是因為這些想要享受鄉村氣氛的
有錢人不想看到太多死老百姓而製造出來的環境,而保鑣就理所當然的比例相當高,在這
裡閒晃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感覺會是個你很習慣的地方。」
「習慣我還會淪落到被聯合國追殺嗎?」
「好像也是。不管怎樣,這裡人不少,戒備又嚴,挨家挨戶找沒有效率,可能從對外
安全局那邊下手比較簡單。問題是……現在大家都在討論世界之敵,對外安全局大概要加
班了,人比較難找。」
「找不到本人你就跟剛剛一樣找他全家不就好了嗎?」
「這個嗎……我要考慮一下,也許有更好的做法。」
雷吉納德聳了聳肩,發訊息給熟人要他們開始蒐集情報,同時昭告天下白面回來了─
─不是遺產回收隊的白面,而是殺手白面。不用幾個小時,這個訊息就會傳遍整個地下社
會。
拿完護照之後,他們回去接艾利安娜,卻發現她早就提著袋子在等了。
「這麼快。」
「我說了很快的。」
艾利安娜白了雷吉納德一眼。
「好,那我們出發吧。皖一郎,我們去這個地方,我們要寄放車輛。」
「OK──等等,你說寄放車輛?」
皖一郎看了一眼雷吉納德手機上的地圖,開始開車。
「對,反正之後還要回來威爾蘭的,那就不連車輛一起過去,省得偷渡兩次麻煩。
計畫是這樣,我們去官方停車場寄放車輛,然後你們兩個離我遠點,我對著攝影機打
個招呼,讓消息傳出去,波森人警戒。」
「讓他們警戒幹嘛?」
「讓他們警戒錯的地方。我偷渡海底隧道偷渡了二十幾次,每次都在出站的時候嗆他
們。他們現在大概自以為很懂我會走什麼路線,不過我還有一條路線從來沒用過的。你們
等等下了車先別過海關啊,護照不是海關用的是旅館用的。」
趁著開車的期間,雷吉納德簡單解說了一下計畫。他們很快就抵達了海底隧道的停車
場,皖一郎和艾利安娜去辦寄放手續,同時雷吉納德故意去攝影機前晃一圈。隨後兩邊分
頭上車,度過四十分鐘的車程。
如雷吉納德所料,波森人很快有了動作,從車掌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而他也在下車
之後看見了預料之內的大陣仗。上次他走的路線是關外商店的進貨路線,這次他們就看著
幾百個人躲在後面,自己從關務人員出入口進去,還順便去路過的監視器前面取笑對方,
讓他們得心臟病。
不過過了海關,時間也已經靠近午夜了,不管要做什麼都得等明天,他們只好在查特
斯找了間旅館入住。因為安全起見,他們不能留線上紀錄,只好一間一間跑,最後在雷吉
納德以前住過的旅館找到了空房間,渡過這個晚上。
//
「我們今天的目標有三個。」
「三個嗎?」
隔天早上六點,幾乎是天一亮他們就開始規劃今天的行程。他們吃著昨天晚上進旅館
前買的麵包,坐在床上計畫。不過說是計畫,基本上是雷吉納德把想好的計劃跟他們講。
「對。首要目標是把希弗林救出來,次要目標是去拿一些能夠洗刷我們冤屈的材料,
第三目標是報仇。」
「希弗林不用解釋,洗刷冤屈是怎麼個洗刷冤屈法?」
「黑格勒不是說了暗算我們的計畫,主導國是波森和諾夫卡嗎?那麼應該有些報告留
著才對。可能在對外安全局,也有可能在外交部。不管在哪裡都無所謂,殺進去證據到手
的過程就是報仇了。」
「這麼刺激。不過說是可能在對外安全局,也可能在外交部……精確在哪邊你知道嗎
?」
「不知道。我朋友還在查,查不到就兩個都去。說實話,波森是主導國真是太好了,
不然我還得跑到諾夫卡去。」
「好吧。」
皖一郎聽起來報仇的成分比洗刷冤屈還大,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那最重要的希弗林,你打算怎麼找她?」
「這個我昨天想了一下,應該不難。我們去莫倫警察局,調一下資料來看大概就可以
找到了。」
「這麼簡單?波森的情報單位有這麼菜嗎?」
「沒那麼菜,但也沒那麼厲害,尤其是在認為我們通通都被關起來的狀況下。總之走
吧,到現場我再跟你們解釋。」
一行人稍微休息過後,於早上七點離開旅館。莫倫作為上流社會的度假區,被刻意營
造成難以接近的狀況。即使物理上離查特斯不遠,一個禮拜仍然只有一班公車抵達,他們
只能搭計程車過去。
現場的環境和他們想像的差不多,寧靜的豪宅圍牆緊貼著隔壁,但又以廣闊的庭院分
隔,真不知道這群上流社會的傢伙感情好還是不好。不過同樣的,也因為這個原因,雷吉
納德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計劃行得通。
雷吉納德就這樣請計程車司機停在這裡唯一的警局前面,下了車開始解釋:
「希弗林被關起來的原因,和我被關起來的原因一樣,因為我們是碎片。而碎片被關
起來的目的不是裝飾,而是研究。那麼問題就來了,這裡很明顯不是做研究的環境。」
雷吉納德走進警局,戴上面具。這裡的警察大概是全波森最閒的一群了,就算附近的
人家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自己的保全也會解決。不如說他們想要插手還不能,畢竟有錢
人的家務事光怪陸離。於是他們的業務只剩下監視街道上有沒有可疑人物,或是迷路的人
。在面對白面光明正大地走進來的時候,這些人理所當然的反應不過來。
雷吉納德無聲的把六名警察的喉嚨全部割開,丟在原地,反正這裡沒人會來警局。
「不是做研究的環境,又得做研究,那不是讓希弗林過去柯爾內研究所,就是讓研究
員過來了。而天天搬動碎片讓她好逃跑這種事,就算是對外安全局也不會做的,所以一定
是研究員過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調出從被抓那天開始的紀錄,然後開始八倍速撥放。
「但是就算研究員過來了,有這麼好看出來嗎?我覺得對外安全局應該沒有那麼草包
。」
「他們不草包,而且他們也知道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別忘了這裡都是些什麼人的渡假
勝地,要是讓那些人知道這麼危險的人物被關在這裡,做這麼危險的實驗,執政黨下一期
的選舉就不用選了。不過,就算外觀藏得再好,也有藏不了的事實。」
雷吉納德沒有全看,而是固定跳到早上七點,一直看到十點。
「那就是這些研究員是來上班的。」
「「啊啊……」」
被雷吉納德這麼一說,兩人恍然大悟。
「這裡不是一般的度假區,而是假裝鄉村生活的度假區。那些假到不能再假的傢伙們
可不樂見這裡有一堆人汲汲營營等著作他們生意,所以不會讓這裡有什麼工作機會。那我
們只要找到每天固定出現車輛的時間,即使那些車輛看起來都不一樣,也能知道他們的目
的。」
說著,他按下暫停,時間是八點四十三分,連續三天都有車子準時在這個時刻出現,
從相同的方向來,往相同的方向離開。
「抓到了。從北邊的入口開進來,一路開到這……維尼納克家。」
「是他啊。」
「認識嗎,皖一郎?」
「聽說過。跟現任政府很有關聯的人,而且對能力方面的研究大力贊助。」
「於來如此。那我們就去會會……不,這裡大概只是純偽裝而已,可惜會不到了。走
吧。」
一行人把資料複製了一份,以備不時之需,隨後徒步前往維尼納克家。看似豪華的宅
邸前一堆監視攝影機,雷吉納德也懶得費那個勁按電鈴,直接用血作出長劍,兩劍就把整
個大門砍成碎片。來自內部的反擊慢了一步,四名士兵拿著軍用步槍衝出來,還來不及開
槍就跟大門一樣被砍成碎片。
「我往裡面衝,你們幫我注意岔路有沒有人想包圍。」
「好。」
雷吉納德打頭陣進了住宅內部,大量的腳步聲在內側回響,至少有五個人往內,六個
人往外。他加快腳步,順著走道衝進去,很快就找到擠成一團的雙方。士兵們看到雷吉納
德想要開槍,卻被自己人卡著沒辦法好好瞄準,雷吉納德就輕鬆的拉到近處,一個個解決
。
戰鬥人員死亡,想要避難的非戰鬥人員被踹倒在地,雷吉納德踩著他們,把劍抵在他
們身上,一個個問:
「這設施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
「下一個。這設施有多少人?」
「我、我、我……!」
「下一個。這設施有多少人?」
「二、二十個左右!駐紮人員二十個!」
三秒內沒給答案的兩個人被捅死,等到第三個人雷吉納德才得到了像樣的答案,點頭
示意要他繼續說。
「流動人員十個,都是像我這樣的研究員,平常比這更多。」
「什麼意思,今天是什麼日子?算了別浪費我時間,希弗林在哪裡?」
「……裡面,在最裡面。」
「為什麼要停頓?」
「對不起,她在最裡面,對不起……」
對方似乎不敢解釋,讓雷吉納德有不好的預感,拖著研究員往裡面走。路上沒有其他
士兵阻攔,似乎他們也知道沒有勝算而迴避。然而,周圍的環境讓雷吉納德的預感越來越
明顯,即使他們第一次來,戰鬥的痕跡已經布滿了周圍的走道,彈痕、燒痕、摩擦的痕跡
。
而在最後面的房間裡,希弗林靜靜的躺在房間裡的手術台上──以頭身分離的狀況。
「……」
後面的艾利安娜倒抽了一口氣,皖一郎則是閉上了眼睛。分離的脖子部分有著一圈焦
痕,明顯是被項圈炸死的。
雷吉納德把手上的研究員丟到旁邊的椅子上:
「……解釋一下。」
「昨、昨天。戰術突擊隊在神的居所上被瓦列斯.羅梅洛屠殺。安全局的人很快就派
了兩個人來質問湯博雷她和這件事的關聯,而且在聽到你逃走的消息之後,還打算殺她以
絕後患。她的抵抗殺了幾個人,但最後還是非發動能力不可而被炸死。」
「……原來如此。」
雷吉納德把他頭打爆。
「……艾利安娜。幫希弗林來個火葬吧,我們沒有餘力把屍體帶走,不過我也不想把
她留給波森人。」
「沒問題,會燒得很旺的。」
「……接下來按照計畫去外交部,我們要的證據在那,我一個人上,你們兩個在外側
等。」
雷吉納德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確認了下一個目標。
「別把我報仇的權力搶走啊師父,光這裡火葬不夠隆重。」
「你兩位打就好。總要有個人腦子清醒一點。」
「我腦子很清醒的,走吧。」
他們在火焰蔓延之前離開這裡,搶了一台偽裝用的車輛來開。前往波森外交部的路途
十分安靜,靜到皖一郎都快不敢呼吸了,而且他還沒辦法跟艾利安娜偷偷討論這件事,因
為她也一樣憤怒。
「呃……到了。」
一個小時後的早上十點,他們回到了查特斯的市中心。他們的行蹤很明顯的被波森政
府追蹤著,因為他們抵達波森外交部的時候,大概有兩個營在這裡等他們。
外交部大樓沒有什麼像樣的防護,單純就是一棟建築物用柵欄禮貌性的圍起來,連遮
蔽視線的功能都沒有。兩個營的士兵則是分散在一裡一外,裡面的在庭院堆沙包架起機槍
,同時進樓裡面尋找射擊點;外面的則是直接封路,將入侵路線降低到最少。
而指揮這兩個營的,則是作為防守核心的一小隊人馬──戰術突擊隊。他們穿戴著一
般士兵無法承受的特殊裝備,等待雷吉納德他們抵達。
「我就停路口,你們自己進去。」
「嗯。」
「啊,不過你們出發之前,先讓我去講兩句話,等我一下。」
三人同時下車,皖一郎比了個手勢。不過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兩個傢伙不會等他,只好
自己走快一點,拿出快變成標準裝備的大聲公,在眾人警戒之下開口:
「我是前聯合國遺產回收隊隊員,千谷皖一郎。波森政府,你們把事情搞砸了,我可
以給你們的最正確的建議就是──快點逃。還有不要攻擊我,你們的對手只有兩個人,不
過如果攻擊我就會變成三個。」
說著,皖一郎回到車邊,看著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分從左右走過去。而作為守方的士
兵們,一開始還不知道該怎麼看待皖一郎的警告,直到雙方距離不到一百公尺,他們才下
定決心對付兩個人就好。
槍擊從四面八方發出,同時至少有兩百槍,接下來的一整秒之內還有另外兩百槍。而
雷吉納德的左手臂幾乎整個裂開,鮮血從裡面湧出,化為幾乎是像紅霧一樣的細小碎片,
子彈就像打到牆壁一樣的在通過血霧的時候全部停了下來,叮叮噹噹的落地聲讓全場敵人
冒出一身冷汗。
「你們沒想過到底什麼叫做可以操作血液,對吧?」
「給你秀,師父,我負責放火。」
艾利安娜說著,開始讓肉眼可見的範圍全部化為火海。先是行道樹,然後是車輛,然
後很快就擴散到了周遭的建築內。這裡沒有一般住家,但是幾個政府建築落坐在附近,做
生意的店面還不少,還有附瓦斯爐的餐車直接開始噴火。不過反過來說,餐車老闆早就察
覺狀況不對開始跑路了,反而是那些覺得只要躲在室內就沒事的店家老闆,在接下來的幾
個小時內會被活活燒死,太過天真而沒有全體逃難的政府職員也是。
「啊,說起來我會不會燒一燒,把要找的證據也燒了啊。」
「外交部的資料庫和文件室都在地下二樓。」
「那就不用擔心了。」
雷吉納德留了一半的血霧在艾利安娜身邊作為防護,自己大步向前,正面迎向那些不
死心的傢伙們。
「別退!他不會是無敵的!就算能夠阻擋子彈,還是必須耗費心神!之前的戰鬥紀錄
也顯示他的血液是消耗品。繼續開火!」
「你們啊……雖然沒有說錯。但沒有想過到底什麼叫做容器,對吧?」
他往前一跳,衝進敵陣找了個倒楣的士兵,對準心臟一刀,把他身上所有的血液拔出
來。他的身體像是開花一樣碎成肉醬,每一條血管都成為了一道傷口,殘酷的畫面連那個
指揮者都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樣就不耗心神了。」
鮮血如花瓣在空中飛舞,刺穿接觸到的所有軀體,帶出更多血液,頃刻間聚集成暴雨
,雨滴的數量比飛來的子彈還多,雷吉納德不用精密操作都能知道每顆子彈至少會被三倍
以上的血液擋下。
「白面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這陣血雨之中,三名戰術突擊隊的人員從中突破,他們的身體已經做了常人無法
忍受的改造。過強的力道,過重的武裝,足以讓身體自毀的高速,全部都是為了今天。
「今天就要報隊長的仇!!」
「報仇?這有趣了。」
雷吉納德閃過第一人的高速重擊,在掌中形成一公尺長的尖銳血釘,從胸口打進大腦
,讓對方當場斃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人應該是你們殺的吧。」
「你這渾蛋!!」
挑釁十分有用,幹掉了一個補了兩個上來還剩四個。雷吉納德完全沒有顧慮,往前一
步,用肉身就超越戰術突擊隊經過嘔心瀝血的改造才獲得的速度,一劍從肩膀砍掉對方右
手,第二劍讓已經失衡的對手躲無可躲,第三劍將他頭顱從中砍成兩半。
「我來接!你們趁隙攻擊!」
還有三個。其中裝甲特別厚重的人上前,體型是一般人的兩倍以上,全部都由鋼鐵組
成,可以說是人型戰車。雷吉納德試著刺了一劍,不過只貫穿了一半的厚度。
成功擋下一擊的事實似乎讓對方士氣大增,剩下兩人用高速從左右殺出,被雷吉納德
左右手各出一劍貫穿腦部。
「……哼?」
雷吉納德剛想笑他們學百岳人幹嘛,就發現他們只是誘餌。即使頭部被貫穿了,身體
仍然照著程式設定的行動,一上一下抓住他的身體。而他面前的巨人開始變形,在體內嵌
入的是短管戰車砲,彈數三發,發射間隔零點五秒,是為了突破不可能的堅壁設計出來的
最強火力。
不過火力再強,發不出來也沒有用。
「你以為我砍不穿你的裝甲對吧,那是騙你的。」
等到重裝甲的隊員注意到的時候,三公尺長的鮮血大劍已經砍下,隨後他才注意到自
己的身體被分成兩半。
「還有一個。」
在對方身體倒下之後,最後一名戰術突擊隊出現在他面前,全身連接著攜帶型的電磁
砲,充能完畢,就等著這一刻。
砲擊放出,而雷吉納德揮起大劍正面迎擊,集中所有血液的大劍被電磁砲粉碎,但砲
彈也在其中四分五裂。紛飛的血液不再受雷吉納德控制,而他本人從血花中衝出,一刀插
進對方的頸中,反手一割取他首級。
戰術突擊隊全滅,剩下的只有不構成威脅的一般士兵。雷吉納德不用十秒就再次製造
出剛才的血雨,而這次再也沒有人攔得住他。整座戰場除了火焰的紅就是鮮血的紅,對這
些可憐的士兵來說,要說服自己正在做一場醒不來的惡夢還比較容易。
戰局在五分鐘後崩潰,八百人的守軍被殺了一半以上才喪失戰意,已經證明了是他們
是訓練精良的士兵了。可惜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沒打算放過他們,外側的士兵被火焰和四
起的爆炸吞沒,庭院內的士兵一個一個被雷吉納德親手砍死,外交部大樓內部的士兵則是
身陷火場,準備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逐漸死亡。
窗簾、桌椅、各式檔案、只要溫度夠高,沒有不能燒的東西。艾利安娜用看的把從外
部所能看到的任何地方通通點燃,讓人無路可逃。隨後兩人進了化身火場的外交部大樓內
。破壞電源,破壞空調,破壞出入口,不管是受過訓練的精銳士兵還是一般平民,在這種
狀況都只有等死一途。
「師父你氧氣沒問題?」
「沒問題,別擔心我。」
艾利安娜看雷吉納德理所當然的跟進火場,姑且問了一下。不過雷吉納德沒有想說太
多,她也就不追問。
兩人往地下的資料室前進,地面以下的部分沒有火焰侵襲,除了停電和沉悶以外沒有
太多差別。而由於重要的資料在這,艾利安娜也克制了一點沒有看到什麼就燒。有不少人
察覺失火之後來到這裡避難,看到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有些逃跑,有些作最後一搏,都
毫無例外的被他們殺死。
而這些連帶傷害,等到了地下二樓的時候更為激烈,他們為了尋找文件把每扇門打開
,順便把看到的每個人殺掉。
在過程中,他們看到了一扇異常厚實的大門。
「那邊有士兵看守耶,師父。」
「搞不好有什麼大人物。」
「要留活口嗎?」
「沒那個價值吧。」
說著,兩人一人一個把門前的警衛殺掉。不過門本身的作工精良,門鎖也是金庫的款
式,沒辦法輕易打開。
「讓我來。」
「要花多久?」
「不知道──我的火力沒有這麼高過。」
艾利安娜伸出右手,按在厚重的大門上,鐵塊隨之融化,沿著邊框滴落,僅僅三十秒
,厚達兩公尺的鋼板就被溶出了一個大洞,再過三十秒這個洞就足以讓人通過。
門後面的人讓雷吉納德稍感驚訝,但也沒那麼驚訝。
「啊,總統先生。原來你在這裡啊,我還想說區區外交部,你們好像防守太努力了一
點。是剛好來開會,決定世界之敵重現之後的外交方針嗎?」
「白、白面……」
「設計陷害遺產回收隊的外交文件,在哪裡?這附近有檔案室吧。」
「你、你要那個?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沒什麼殺你的理由。東西在哪?」
「左、左邊前面第四個房間,東西都在那裡。」
「資料庫呢?」
「機、機房在走到底的大房間。帳號是我的名字,密碼是bjir7458。」
「原來如此。」
說著,雷吉納德一刀捅死了波森總統,像垃圾一樣的丟到一邊。然後是他旁邊的其他
官僚,還有一起避難的職員,還有不湊巧剛好來參觀的職員家屬。
「也沒什麼留你們活著的理由。」
把大概波森內閣成員的七成殺掉之後,兩人來到了總統所說的檔案室。他們找到最近
的機密資料,找個了袋子一邊看一邊掃進去,由雷吉納德背著走人。隨後他們來到了資料
庫機房,找個了終端登入,隨後把李交給他們的USB插進去,直接把整份資料庫送到遠端。
「搞定。」
「要傳多久啊師父。」
「看起來六十分鐘,明明網路速度滿快的,大概都圖檔吧。往好處想,圖檔做證據比
較可信……不過一般人也沒在在意這個的就是。」
「我們就在這邊等?」
「不,先閃吧,再一個小時夠讓波森政府把首都圈的所有戰力都調過來了。紙本的資
料已經到手,雖然不知道有什麼是電子檔專有的,不過不值得冒這個險。」
「我還以為等他們來就是你的目的。」
「那樣也不錯……不過最大的那場總是得留給聯合國啊,不然就不公平了。」
說著,雷吉納德停頓了一下,試著笑一下,不過笑不出來。
「……是啊。也許搞定聯合國之後再來跟他們算帳好了,走吧。」
「好。」
兩人沿原路離開,等踏出外交部大樓的時候,周圍已經延燒成一片火海。皖一郎和車
子的周圍躺著好幾具屍體,三個人被折斷頸部,兩個人被打得半身粉碎。
「我說了別攻擊我的,不聽。你們搞定了嗎?」
「搞定,接下來去接奏。」
「了解。問題是要高調的去還是低調的去?我看車開再快,頂多到一半就會被追擊。
還是我們要搭火車?速度更快,只是暴露的話搶車就比較麻煩。講白了要是他們直接把鐵
軌拆了,我們也沒辦法。」
「低調行動。我們手上有材料,放出去讓他們混亂之後陸路過境。我們就來看看在這
個世界之敵復活的節骨眼上,波森人發現自己政府都暗地幹些什麼事會有什麼反應。」
「效果應該不錯吧,波森人喜歡這種翻案劇可是有傳統的。」
三人跳進車內,開車離開。
//
奏看到波森總統遇害的消息時,就知道是該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喔,天啊……」
先說話的是奏的母親。那時他們正在吃飯,筷子夾著的燉肉停在空中,隨後掉了下來
。
「奏,那些是你的同事?」
「對。」
雷吉納德等人的照片被打在螢幕上,旁邊寫著他們的罪行。皖一郎的照片也在上面,
就算是千谷家,在這麼重大的事件也沒辦法掩蓋事實。光看現在的情勢,可以說是他一輩
子離正常生活最遠的時候了。
「那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現在是講這個的時候嗎,這種危險人物妳還把他──」
「爸、媽。你們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奏淡淡地繼續吃著飯,彷彿旁邊的新聞沒有影響到她。等到她的父母在電視和她之間
來回看了幾次,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繼續開口:
「我等等就要出發,跟他們會合。」
「跟他們會合?為什麼要做這麼瘋狂的事?我知道聯合國冤枉妳們,但這種報復──
」
「這個嗎……因為你們的女兒學壞啦。」
奏笑了笑,那是沒有打算跟他們討價還價的笑容。
「爸、媽,我很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不過說實話,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了我的
不是你們。所以我現在要去幫他們啦。」
「就算不是我們,妳也沒有必要因為被幫助過就把人生賠進去啊。」
「喔,不是,這不是感恩之類的,單純的只是知道了該這麼作。我喜歡咒術,不過不
是躲在深山裡面修行之類的。真正的修行,是要有衝突和切磋和不擇手段才會進步的。而
現在大概發生了這個世紀最後的大事件,哪有繼續待在家的理由?」
「妳……」
她的父母一時說不出話來,隨後看著她的眼光好像看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身上的
法力不自覺地有了動作,不過同時,奏的法力已經膨脹到壓倒他們,他們毫無勝算。
「所以說啦,你們的女兒學壞了。不過我還是很愛你們的,等到事情穩定下來,我再
帶皖一郎回來看你們。」
說完,奏也吃完晚餐了,站起身來。
「喔對了,爸。車借我。」
「這個狀況下是有不借的選項喔。」
「有啊,大不了我就坐自己的式神去。」
「算啦,妳就開吧,鑰匙在鞋櫃上。」
「謝啦,爸。」
說著,奏回自己的房間,拿了早就準備好的行李,準備出發。
「奏。」
「什麼事?」
「車子借了要還啊。」
「放心啦,會還的。」
奏笑著揮手,然後出門。
通往鎮外的道路十分平穩,不過奏知道自己被監視著。咒術師的村莊基本上算是個自
治區,所以監視她的人也是咒術師。只是雖然說監視她,大家都是咒術師,在沒有必要的
狀況下不會互相殘殺,他們就只是靜靜地跟著。
在接近村莊邊界的時候,奏發現了一隻蝴蝶以蝴蝶不會有的速度追了上來,是紫子的
式神。
「大長老?我還以為你現在很忙。竟然為了勸阻我撥時間出來嗎?」
《我才是大長老!》
「喔好喔,所以要找我的是哪位?」
奏一邊開車一邊跟隆史夫婦閒聊。
《是我,我沒有勸阻妳的意思,只是遠距離通訊很麻煩,有些事情就趁妳走之前先說
。》
「有些事情?」
奏感覺到了似乎事有蹊蹺,就聽隆史說下去。
《對。等你們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回來村裡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我們,是指我們全部?」
《對。》
「嗯……好吧。雖然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現在,妳還是把精力集中在眼前吧。》
「……了解。」
對話結束,蝴蝶化為灰,在空氣中飄散。同時奏發現了前方的大隊攔截人馬,似乎是
不想刺激奏,橫打在路中央的是閃著燈號的警車,不過看他們的動作,很明顯不是普通的
警察。
奏停了車,把車窗搖下來。這些人中的一個走上前,看到奏年幼的外表,一時不確定
怎麼開口,最後還是用正式的語氣:
「女士,很遺憾,上頭命令。我們不能讓妳離開。」
「找你們負責人過來,我來跟他解釋為什麼你們應該要讓我離開。」
「這、但是……」
「不在現場的話,就叫你們現場負責人拿著電話過來。然後你們不需要太警戒,要打
架的話我不會乖乖開車開到這裡。」
奏稍微暗示了一下開戰的可能性,讓那名士兵停頓了一下,最後才同意。
「請稍等。」
他回去車陣裏面,隨後一個看起來像是軍官的人才過來,手上拿著大台的對講機。裡
面不少聲音,還有一些電視上聽過的,似乎是哪個高級官員,不過奏分不出來。
「是,她說她想直接跟負責人談,你才是負責人啊老大。好。」
說完,那名軍官暫時把收音的部分遮起來,看向奏。
「妳想說什麼?」
「進來說吧。外面的人想竊聽也無所謂,這樣我喉嚨比較輕鬆一點。」
奏把副駕駛座的車門開了,那名軍官就坐進來。奏把車窗搖上,讓他們有個安靜的交
談空間。
「好了,我先說。還是你們要先說?」
「妳直接說吧,斑鳩小姐。為什麼妳說我們應該讓妳過去?」
「我們簡單分析吧。如果你們讓我過去,會發生什麼事?」
「……妳會和白面他們會合?」
《妳會和雷吉納德.史考特等三人會合。》
無線電裡面的雜音降低了些,一個人接過話題。現在奏聽出來了,是國防部長,旁邊
還有一些人的低聲討論,恐怕還有其他人在同一個房間。似乎是看不下去軍官的問話態度
,決定自己開口。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們會開始報復行為。可能是針對諾夫卡,可能是針對聯合國,還可
能把我國也捲進去。》
「前兩者有可能。不過我們國家應該不會被攻擊,畢竟之前聽說是站在我們這方的…
…雖然沒有成功。我想如果沒有特別的目的,應該也不會大老遠跑到諾夫卡去。所以最可
能的目標是聯合國。」
《為什麼妳是用推測的?妳和千谷皖一郎不是有聯繫嗎?》
「今天還沒有。」
《好。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讓妳參與。妳是一名優秀的咒術師,也是
一名卡賽人。就算我們不承受損失,還是有外交上的問題。》
「原來如此,這是你們的考量。」
奏點點頭,不過還是看著前方車外,不讓外面士兵有機會做些什麼。
「不過你們沒有想過吧。如果你們不讓我過去,而我真的也不過去,這樣會發生什麼
事。」
《…………………》
「想通了嗎?我是在保護你們喔。雖然沒有自我犧牲的成分在。」
《…………我們有一整支軍隊。我們還有咒術師。》
「沒有用,你們在查特斯的眼線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雷吉納德是怎麼戰鬥的,以及
他們有什麼能耐。而我可以追加補充,他們對咒術師來說是最棘手的敵人,因為他們的精
神強悍,咒術很難直接影響。」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們根本就瘋了!妳也看到消息了吧,那根本是無差別的屠殺!
即使、即使……我明白,被背叛讓人有多憤怒。但做到這個程度……那不是這樣就能正當
化的。》
「這妳也搞錯了,他們不是會想要把自己的行為正當化的人。『我就是邪惡』,他們
會這麼說。不過……他們的行為確實也超出我的預料。」
《對吧!他們根本──》
「少了一個人。」
奏打斷了國防部長的發言。
《──什麼?》
「新聞上的通緝犯,少了一個人。雷吉納德他們不會單純為了報復,而進攻波森外交
部這種不上不下的地方,要的話總統府更好,國會也更好。所以他的目標恐怕是裡面的外
交紀錄,那些陷害我們的紀錄。但,對他們來說,應該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才對。」
《──希弗林.湯博雷死了嗎?》
「恐怕如此。而你們對這件事情的背後含意還不夠理解。這不是單純死了個朋友很生
氣而已,希弗林是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的煞車。雖然平常沒事就會互嘴,不過她確實拉住
了他們。
現在失去了煞車的他們不會留任何情面,只會把擋路的東西全部破壞,皖一郎也拉不
動他們。在這個狀況想要阻止他們做任何事,只會造成自己傷亡而已。」
《但……但妳這種說法。簡直像是他們無法阻止一樣,他們也只是人而已──》
「別騙自己了。」
奏無情地打斷對方。
「國家的力量讓你們看不清現實了嗎?還是只是不想看清?不想承認在個體面前,區
區一個國家不堪一擊?記得薩維.艾利森嗎?也許妳沒有這種感覺,也許妳覺得只是特例
而已。但不是這樣的,容器都是那種東西,所有的容器都是,雷吉納德和他是同樣等級的
怪物。想像一下,妳現在要面對的是薩維.艾利森,妳會怎麼作?」
奏握緊方向盤,雖然這樣好像在批評自己朋友一樣,不過這是事實,要說服人就得拿
事實出來。
「──聯合國已經完了,至少現任的成員已經完了。那麼,你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阻
止這件事,而是如何利用這件事。」
《…………妳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妳想到這些的話,怎麼不先
說一聲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遺產回收隊的壞習慣吧。我不想求你們的許可才行動。」
《真年輕啊。蒂深多夫,讓她過去吧,我們之後再跟妳連絡,斑鳩小姐。》
「是。」
名叫蒂深多夫的軍官切斷對話,準備離開,而就在打開車門的同時,奏又淡淡的補了
一句:
「這只是我無憑無據的純粹猜測,但……」
「什麼?」
「我想,惡神並不是為了支配世界而任命大神官的。」
她苦澀地說。
「他是為了保護人類才任命大神官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真的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啊……」
蒂深多夫一邊嘆息一邊離開,沒過多久,攔路的部隊讓開,讓奏通過。
隔天早上,她和雷吉納德等人在波森與卡賽的邊境會合。
同時,流竄的情報已經讓世界再添一波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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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精靈的據點,兩人很快地就回到車上,由雷吉納德開車。他把油門加到超速邊緣
,很快的就抵達了自己位於鬧區的據點。皖一郎在看到位置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不過確實
是不會有人想到這種地方會有白面的基地,從這層方面來說相當成功。
雷吉納德先把皖一郎留在車上,自己上樓拿了備用的手機、刀槍、偵察裝備,再換了
套衣服就下來。全程不超過三分鐘,看得出來全部的東西都是準備在拿了就可以走的完美
狀況。
接著他們來到了聖盧克街十一號,黑格勒的住家。安靜的住宅區看起來與世隔絕,彷
彿世界之敵再現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們。雷吉納德簡單看了一眼,就大致上知道了房子裡面
的狀況。
「不錯喔,沒防備。我們一起進去吧,免得我還得關照外面情況。」
「呃……走哪邊?」
「窗戶。」
雷吉納德指了指位於一樓的窗戶。窗戶的裡面可以看到溫暖的火爐,是客廳的位置。
「進去之後先幫我抓人,然後有空幫我把窗簾拉起來。手銬和膠帶給你一份,然後這
是繩子,隨便綁綁就好,只要不要幾秒內被解開都行。」
「好。」
兩人沒計畫太久就下了車,跨過不算寬的街道。雷吉納德把他的面具戴起來,不是為
了隱蔽,反正做到這個程度隱蔽沒甚麼意義,單純只是這樣比較開心而已。
在客廳看著電視的女性看到他們出現在窗外,腦袋還反應不過來,雷吉納德就自顧自
地拿讓血穿破自己的皮膚,從窗戶縫隙滲進去,把鎖打開。
隨後兩個人翻了進去。
「打擾了。」
「你、你們要做什麼!?」
「噓……在這裡尖叫對妳沒什麼好處,妳之後有很多機會尖叫,保護一下嗓子。皖一
郎,把她綁了,我去對付兩個女兒。」
尖叫聲在這寂靜的街道上十分響亮,就連對街都有人拉開窗簾,毫無疑問的這棟房屋
的其他人也聽得見。雷吉納德先往爐火聲傳來的廚房過去,剛好跟大女兒撞個正著。
「媽……?」
「妳這樣不行啊,離開廚房的時候要把火關掉,不然失火怎麼辦。」
雷吉納德用準備好的膠帶貼住她的嘴,把她壓到牆壁上,隨後抓住她的右手逼她轉身
,用手銬銬起來。
然後去把火關了。
「去客廳裡找妳媽,我還得找妳妹妹。皖一郎,過來接人。」
「嗯,嗯嗯!!!」
這位姊姊似乎想大喊警告,不過這膠帶是特製的,黏得很緊,她只能哼幾聲,而且她
的視線還告訴了雷吉納德妹妹在樓上。
不大的房子只有兩層,雷吉納德隨著二樓的腳步聲很快地就來到了有著黑白色裝飾的
門前,看起來這位妹妹是個死亡金屬迷。雷吉納德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控制自己的身體
,免得她的個性也很死亡金屬。
雷吉納德把鎖著的門打開,剛好看到妹妹正在從抽屜裡把槍拿出來,還因為手抖卡在
抽屜裡。雷吉納德就紳士地握住持槍的雙手,把槍搶過來。
「白、白、白……」
「嗯,妳好。」
雷吉納德不由分說的給她上了銬,看起來如果要她自己走下去的話大概會在樓梯上摔
得頭破血流,他決定用扛的把她扛起來,讓一家母女集合在客廳。皖一郎把她們銬在沙發
椅上坐著,雷吉納德只好自己去廚房搬另一張木椅,在他們面前坐下。
「皖一郎,幫我注意一下正門的方向。現在沒有警察,來的會直接是維和部隊,也有
可能是情報組的。」
「好。」
皖一郎靠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觀察外部。而雷吉納德也懶得跟母女三人解釋,逕
自打起了電話──用黑格勒家中的電話:
《伊馮娜,怎麼了嗎?現在有點忙。》
「嗨。好久沒聯絡了,黑格勒。」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喔,說起來上次見面是去年底嘛,聲音記不得也很正常。不過就算這樣也沒有立刻
聯想到……我看你是還不知道三號研究所發生了什麼事對吧。」
《…………白面。我的家人跟這沒關係。》
「喂喂喂。你不會覺得我是個有品德的對手,只是立場不同之類的吧?你忘了為什麼
要把我關起來,而不是殺了我嗎?我是個壞人啊。」
雷吉納德說著,把三人嘴上的膠帶撕下來,然後往黑格勒妻子的腹部開槍。尖叫聲瞬
間爆發,兩姊妹就算被綁著,還是掙扎著想幫她止血。
《住手!住手!你敢動她們!》
「我已經動啦,不過你老婆六個小時內還不會死。放心,我是專家,你知道的。」
《住手!你贏了,想要我的命儘管拿去!你想要什麼!別動她們!》
「我確實是很想要你的命,不過一般來說,你不會把對方隨手就能拿到的東西來當作
談判籌碼吧?給我情報啊,情報組組長。我們先從基本的開始,整個陷害我們的戲碼,主
謀是誰?」
《主謀是普滕,不過他也是受到各國代表壓力才進行的。明示的有諾夫卡、史威諾丹
、波森、百岳和金國。其他國家雖然沒有公然表態但也暗暗同意。沒有人反對。》
「講精確一點。想要神明的土地和想要解決遺產回收隊是兩回事,我現在在意的是後
者。」
《所有的國家都想要神的居所,比較積極想要遺產的是諾夫卡跟波森。反對這點的只
有卡賽。我不確定卡賽代表是真的理解遺產危險才這麼激動,還是他只是單純討厭另外兩
國。》
「想要遺產的理由呢?」
《我無法確定,不過我想諾夫卡本來就是六星社比較活躍的國家,在被抄掉之後想要
尋求彌補的方法。波森除了想要嘗試遺產的可能性以外還想要你們的命,還記得尤金.德
賽嗎?二十年來聲望最高的總統候選人,被你殺掉的那個。》
「嗯,這兩個都合理。下一個問題,希弗林在哪裡?」
《不知道,波森政府堅持湯博雷是他們的財產,移交過去之後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別開玩笑了。你們是情報組,不會真的移交就算了吧。」
《我們有試著調查,但是什麼都查不到。只知道很可能在查特斯郊外叫莫倫的地方。
莫倫不大,仔細調查一下應該很好查到才對,我們只是在這個關頭沒有人手而已。》
「人呢,你們移交給誰?負責人是誰?」
《波森國防部長古拉德、波森對外安全局局長西爾韋斯特、負責的單位也是對外安全
局。》
「很好,下一個問題。艾利安娜被關在哪裡?」
《……玫瑰大街,五十五號。》
似乎是理解到自己給出這個情報就會害死一堆下屬,黑格勒遲疑了一瞬間。雷吉納德
則是不客氣的再開一槍,打在小女兒身上。
「下一槍我會瞄準內臟打。」
《玫瑰大街五十五號!我沒有騙你!》
「我就當你說是真的,不過要是我沒找到人,我可以隨時再找你們。派人來救你家人
吧。六個小時內不會死,三個小時內不會留後遺症。」
雷吉納德把電話掛了,丟到一邊。
「走吧,皖一郎,玫瑰大街五十五號,路上計畫。」
「好,外面還沒有人來。」
「還沒有嗎?他們動作比我想像的慢。」
兩人一邊說一邊出門,把還被綁著的三母女留在原地流血。他們上了車,往目的地開
去,路上還和趕來支援的情報組部下擦身而過,對方沒有發現是他們,撿回一命。
同時雷吉納德已經開始為他的下幾步做打算:
「喂,李嗎?」
《雷吉納德?幹嘛,我在上班。》
「這個時局還上班?這麼厲害。」
《這叫紀律。什麼事?》
「幫我監視布靈頓的醫院紀錄,接下來幾個小時內會有兩個人因槍傷送醫,女性,四
十幾歲和十幾歲。我想知道是哪間醫院,做了什麼處置,還有住哪個病房。」
《沒問題,有消息通知你。》
雷吉納德掛了電話,旁邊的皖一郎用見到鬼的眼神看他:
「你是惡魔嗎?」
「請給分。」
「滿分啊你這混帳。」
他們路上幾乎沒有煞車過,以最短路徑抵達了玫瑰大街,剛好遇見對方派來的增援。
十輛車兩百人,全副武裝的維和部隊,正在把重機槍從車上拿下來。
「來得好,如果他們直接放了艾利安娜我還有點失望呢。」
「你只是想殺人吧?」
「想殺人這話說得不太對,我想要的是建立形象,讓他們恐懼的形象。」
「你要正面進攻嗎?這車雖然有安全措施,但沒有什麼武裝喔。我靠能力也頂多是掀
掉一兩輛車而已。」
「不,先救艾利安娜,這場面沒有她在太可惜了,看到那邊那兩個人沒有。」
「喔,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雷吉納德指著隊伍最尾段的兩個士兵,他們正在挨家挨戶的解釋這裡的危險狀況,要
一般人不要離開家門。雷吉納德就把車停在他們旁邊,等到他們走近附近的暗巷之後下車
,自己先躲著,讓皖一郎說話:
「呃,先生?不好意思,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你們不是這裡的住戶?快離開這裡,接下來會有危險人物抵達,不想死就快走
。」
「危險人物?你們說的危險人物,長得是這個樣子嗎?」
「欸?」
皖一郎往暗巷裡的雷吉納德一指,兩名士兵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一個被正面割斷喉
嚨,另一個被皖一郎從後面扭斷脖子。兩具屍體被俐落的拖進暗巷裡面,衣服被剝下來。
「欸你這樣捅他,血跡怎麼辦啊。」
「別忘了我能力是什麼。」
「好吧,也太方便了。」
皖一郎一邊換裝一邊看著雷吉納德用自己的能力清除血跡,他們在一分鐘內走出暗巷
,拿著那兩個不幸傢伙的武器和附近的戶籍資料,回到秘密設施。這邊由雷吉納德打頭陣
,把帽子壓低,裝出嚴肅的樣子正面入侵。找上了門口一個看起來像是設施負責人的傢伙
。
「不好意思,我們長官要我們進去確認幾個用來防禦的地點。」
「啊、啊啊,請進。」
「我們有不能靠近的區域嗎?」
「沒有,不過可以的話希望能把戰鬥控制在靠外側的部分就好。」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對手特殊。」
雷吉納德像是閒話家常一樣點了點頭,帶著皖一郎過關。
「沒有口號就可以過的嗎?」
「如果我剛剛沒有找黑格勒家人可能就過不了了,不過到時候找個理由一樣能闖就是
。」
兩人大搖大擺的往裡面走,一路上把附近的門打開,看起來在檢查地形,實際上也是
在檢查地形,不過是為了別的目的。這裡不像關押雷吉納德的地方是個實驗室,單純的只
是一個軟禁要人的安全屋,而且關的不只艾利安娜一個。他們隨便開了一扇門,發現裡面
的是國際有名的恐怖份子,看到他們進來,表情十分複雜。
「白面啊,我知道現在外面鬧得很大,不過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面。」
「嗯……我記得是叫做顏方?金國的恐怖份子,炸了鐵軌讓兩輛列車連路邊一棟商場
半毀的那個。」
「哈,我不否認是恐怖份子,不過我根本沒做過那件事,他們為了瓦解我手下士氣栽
贓給我的。」
「哼哼。算了,不管怎麼樣。知道艾利安娜嗎?最近來的一個小女生。」
「沒。他們不會讓我們互相見面的,不過我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四個人,一個是最近
來的沒錯。」
「不錯。另外三個知道是誰?」
「兩個不知道。一個是穆斯塔法.阿斯克。」
「喔,那個托斯亞人啊,這裡還真是專關危險份子。過段時間這裡會有戰鬥和火災,
你想幹嘛隨便,不要礙到我們。」
「……好。」
顏方點了點頭,眼神中恢復了一些生氣。雷吉納德則是沒多注意,跟皖一郎再繼續往
裡面走。他們經過了看起來像監視人員休息室的地方、像是裝備室的地方、兩個空房間、
最後看到了兩名人員守在一扇門前,察覺到那裡就是艾利安娜的房間。
「有什麼事嗎?」
兩名守衛看到有人走到這麼深的地方來,稍微起疑。但稍微是不夠的,回答他們的是
刀子,他們連個叫聲都發不出來就死了,隨後雷吉納德不客氣的開門進去。艾利安娜就在
裡面,看著電視上有關世界之敵的新聞。
「……師父?」
「吃得飽睡得好嗎?該走人了。」
「沒問題,等很久了。」
「自己想辦法逃跑啊徒弟。」
「我有喔,差點了喔,只是要時間喔。」
艾利安娜指了指自己身上,雷吉納德這才發現她的打扮有特別計算過,裸露的面積比
平常高,但不到露骨的地步。
「這什麼計畫,色誘?」
雷吉納德一邊解除她的項圈一邊說。
「嗯,來的第一天就聽這群渾蛋討論我的影片,我就試了一下。應該有兩個上鉤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身上找一找,應該可以找到準備好的安眠藥。」
「啊啊,原來如此。就算迷昏,他們也會怕妳一個反射動作發動能力,項圈爆炸,所
以會先幫妳解除。滿聰明的。」
「我要跟奏說。」
「為什麼啊!?這沒什麼問題吧!?」
想通的皖一郎雙手一拍,不過艾利安娜沒有很高興,白了他一眼。
「沒有問題不是很好嗎?沒問題的話奏就不會怎麼樣啦。」
「……會,會怎麼樣?我不懂女人啊。」
「去問奏。」
艾利安娜的項圈一被解除,就抓了旁邊的大衣披在身上,還是這種裝甲厚實的打扮讓
她更習慣。
「那接下來我們要出去了?我給他們一些餞別禮沒關係吧,師父?」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沒殺幾個人就先進來救妳了。」
「完美。我打從心底 對 他 們 的 眼 神 感 到 噁 心。」
艾利安娜說完,整個房間陷入火海,高溫的空氣連雷吉納德和皖一郎也受不了,早一
步出門。艾利安娜跟在後面把門關了,讓閃燃更容易形成一點。隨後三個人往門口的方向
離開,高溫的毒煙也緊跟在他們後面。在外側警戒的部隊已經由項圈被破壞得知了艾利安
娜逃跑的消息,不過他們還不知道雷吉納德早就混進去了,擔心著自己會被夾擊陷入混亂
,最後才下定決心先阻止艾利安娜逃出,將大半的防衛改為對內。
然而他們犯了兩個致命錯誤──首先他們沒有思考過自己跟艾利安娜戰鬥是什麼意思
,試圖在屋內,而不是在屋外阻止她離開。而更重要的是判斷太慢,尤其是在跟火災本身
戰鬥的時候,這點更為致命。
「哈囉。」
「白面!?白面已經潛進來了,第二隊請求支援!」
打頭陣的是雷吉納德,純白的微笑面具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徹底的吸引了整個戰場的
注意力。兩部重機槍的交叉火網往他身上打去,但在室內足以立體移動的雷吉納德根本沒
有被打到的可能,一跳跳上天花板,二跳跳進陣地中央,短刀插進機槍手心臟,拔刀,回
身橫掃,一擊把整個陣地的人砍成兩半。
「嗚哇,我還真是欺負弱小啊。欸你們的支援不會就只有外面的十輛車吧,這樣艾利
安娜還沒殺到你們就死光了啊。」
「這個怪物……!」
軍人們沒有被他激到,但毫無疑問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他身上。外部的支援立刻趕到
,再加上原本據點內駐紮的看守部隊,數量超過四百人,全部往他的方向移動。
他們不笨,在開戰之後第一時間理解到雷吉納德是遠超他們預期的怪物,採取守勢,
試圖拖延時間將他困在內部,同時對總部求援,就算調一整個旅過來也在所不惜。
而雷吉納德一邊砍瓜切菜一邊不著痕跡的移動,帶著人群繞圈圈。戰場不用五分鐘就
化為混沌,熱氣和濃煙先是慢慢累積,然後隨著溫度超過各種材料的燃點一口氣升高。等
到火焰如同字面一樣的從各處噴發,士兵們想逃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開始火場求生訓練──不過沒有出口。」
雷吉納德話剛說完,隨著劇烈的震動,通道崩塌。皖一郎和艾利安娜從破洞的天花板
下來,和雷吉納德會合。唯一的出入口就這樣被他們封死,而這個祕密據點又因為軟禁危
險人物而完全沒有窗戶,幾百名士兵就只能被困在裡面活活燒死。
「啊,外面還有一些。」
一行人聽著慘叫聲走出了秘密據點,看到幾個緊張的士兵在他們開來的車旁不知所措
,雷吉納德一刀一個把他們解決。而艾利安娜則是對著卡車點火,也不管上面的各式武裝
被引爆會波及多少範圍,只要把士兵炸死就行。他們回到皖一郎準備的車上,看著整棟建
築緩緩變成大型營火。周圍的天色漸漸暗下來,看起來格外顯眼。沒有人會幫助他們,他
們就這樣慢慢燒成灰燼。
「哼,這樣出氣出得差不多了。師父,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總之先跟其他人集合。奏在她老家,希弗林在波森,約恩不來了。」
「是嗎,不能說我很意外。我們現在就出發嘛?還是再等一下?」
「看你們要多久,今天過海底隧道會比平常還簡單。不過準備充足比輕鬆偷渡還重要
。艾利安娜,妳有需要什麼東西嗎?」
「洗個澡換套合適的衣服,然後一支手機,師父你有備用的槍也借我一把。」
「可以。多的手機也可以借妳,不過妳東西都要重新設定就是。」
雷吉納德點了點頭,心裡想著這樣應該很快,不過很快就想到也許沒這麼美。
「……妳買衣服要多久?」
「很快啦,又不是要盛裝打扮。」
「我可不知道……」
雷吉納德轉了轉眼睛。
「不過妳肯定的話,那我們就速戰速決。有錢嗎?」
「借我。」
「行。」
雷吉納德直接從口袋裡拿一大疊鈔票出來給她,那數量快比皖一郎這陣子用掉的數量
還多,而且皖一郎還得冒險去提錢。
「你準備還真完善啊……」
「這叫專業。」
他們隨便找了個路邊停車,讓艾利安娜自己下去買衣服,自己則是先去精靈那邊回收
護照,雷吉納德也趁這個空檔用手機收集波森方面的資訊。莫倫這個地方如黑格勒所說的
不大,但是地點特殊──那是上流人士的度假地。不大,是因為這些想要享受鄉村氣氛的
有錢人不想看到太多死老百姓而製造出來的環境,而保鑣就理所當然的比例相當高,在這
裡閒晃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感覺會是個你很習慣的地方。」
「習慣我還會淪落到被聯合國追殺嗎?」
「好像也是。不管怎樣,這裡人不少,戒備又嚴,挨家挨戶找沒有效率,可能從對外
安全局那邊下手比較簡單。問題是……現在大家都在討論世界之敵,對外安全局大概要加
班了,人比較難找。」
「找不到本人你就跟剛剛一樣找他全家不就好了嗎?」
「這個嗎……我要考慮一下,也許有更好的做法。」
雷吉納德聳了聳肩,發訊息給熟人要他們開始蒐集情報,同時昭告天下白面回來了─
─不是遺產回收隊的白面,而是殺手白面。不用幾個小時,這個訊息就會傳遍整個地下社
會。
拿完護照之後,他們回去接艾利安娜,卻發現她早就提著袋子在等了。
「這麼快。」
「我說了很快的。」
艾利安娜白了雷吉納德一眼。
「好,那我們出發吧。皖一郎,我們去這個地方,我們要寄放車輛。」
「OK──等等,你說寄放車輛?」
皖一郎看了一眼雷吉納德手機上的地圖,開始開車。
「對,反正之後還要回來威爾蘭的,那就不連車輛一起過去,省得偷渡兩次麻煩。
計畫是這樣,我們去官方停車場寄放車輛,然後你們兩個離我遠點,我對著攝影機打
個招呼,讓消息傳出去,波森人警戒。」
「讓他們警戒幹嘛?」
「讓他們警戒錯的地方。我偷渡海底隧道偷渡了二十幾次,每次都在出站的時候嗆他
們。他們現在大概自以為很懂我會走什麼路線,不過我還有一條路線從來沒用過的。你們
等等下了車先別過海關啊,護照不是海關用的是旅館用的。」
趁著開車的期間,雷吉納德簡單解說了一下計畫。他們很快就抵達了海底隧道的停車
場,皖一郎和艾利安娜去辦寄放手續,同時雷吉納德故意去攝影機前晃一圈。隨後兩邊分
頭上車,度過四十分鐘的車程。
如雷吉納德所料,波森人很快有了動作,從車掌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而他也在下車
之後看見了預料之內的大陣仗。上次他走的路線是關外商店的進貨路線,這次他們就看著
幾百個人躲在後面,自己從關務人員出入口進去,還順便去路過的監視器前面取笑對方,
讓他們得心臟病。
不過過了海關,時間也已經靠近午夜了,不管要做什麼都得等明天,他們只好在查特
斯找了間旅館入住。因為安全起見,他們不能留線上紀錄,只好一間一間跑,最後在雷吉
納德以前住過的旅館找到了空房間,渡過這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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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的目標有三個。」
「三個嗎?」
隔天早上六點,幾乎是天一亮他們就開始規劃今天的行程。他們吃著昨天晚上進旅館
前買的麵包,坐在床上計畫。不過說是計畫,基本上是雷吉納德把想好的計劃跟他們講。
「對。首要目標是把希弗林救出來,次要目標是去拿一些能夠洗刷我們冤屈的材料,
第三目標是報仇。」
「希弗林不用解釋,洗刷冤屈是怎麼個洗刷冤屈法?」
「黑格勒不是說了暗算我們的計畫,主導國是波森和諾夫卡嗎?那麼應該有些報告留
著才對。可能在對外安全局,也有可能在外交部。不管在哪裡都無所謂,殺進去證據到手
的過程就是報仇了。」
「這麼刺激。不過說是可能在對外安全局,也可能在外交部……精確在哪邊你知道嗎
?」
「不知道。我朋友還在查,查不到就兩個都去。說實話,波森是主導國真是太好了,
不然我還得跑到諾夫卡去。」
「好吧。」
皖一郎聽起來報仇的成分比洗刷冤屈還大,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那最重要的希弗林,你打算怎麼找她?」
「這個我昨天想了一下,應該不難。我們去莫倫警察局,調一下資料來看大概就可以
找到了。」
「這麼簡單?波森的情報單位有這麼菜嗎?」
「沒那麼菜,但也沒那麼厲害,尤其是在認為我們通通都被關起來的狀況下。總之走
吧,到現場我再跟你們解釋。」
一行人稍微休息過後,於早上七點離開旅館。莫倫作為上流社會的度假區,被刻意營
造成難以接近的狀況。即使物理上離查特斯不遠,一個禮拜仍然只有一班公車抵達,他們
只能搭計程車過去。
現場的環境和他們想像的差不多,寧靜的豪宅圍牆緊貼著隔壁,但又以廣闊的庭院分
隔,真不知道這群上流社會的傢伙感情好還是不好。不過同樣的,也因為這個原因,雷吉
納德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計劃行得通。
雷吉納德就這樣請計程車司機停在這裡唯一的警局前面,下了車開始解釋:
「希弗林被關起來的原因,和我被關起來的原因一樣,因為我們是碎片。而碎片被關
起來的目的不是裝飾,而是研究。那麼問題就來了,這裡很明顯不是做研究的環境。」
雷吉納德走進警局,戴上面具。這裡的警察大概是全波森最閒的一群了,就算附近的
人家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自己的保全也會解決。不如說他們想要插手還不能,畢竟有錢
人的家務事光怪陸離。於是他們的業務只剩下監視街道上有沒有可疑人物,或是迷路的人
。在面對白面光明正大地走進來的時候,這些人理所當然的反應不過來。
雷吉納德無聲的把六名警察的喉嚨全部割開,丟在原地,反正這裡沒人會來警局。
「不是做研究的環境,又得做研究,那不是讓希弗林過去柯爾內研究所,就是讓研究
員過來了。而天天搬動碎片讓她好逃跑這種事,就算是對外安全局也不會做的,所以一定
是研究員過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調出從被抓那天開始的紀錄,然後開始八倍速撥放。
「但是就算研究員過來了,有這麼好看出來嗎?我覺得對外安全局應該沒有那麼草包
。」
「他們不草包,而且他們也知道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別忘了這裡都是些什麼人的渡假
勝地,要是讓那些人知道這麼危險的人物被關在這裡,做這麼危險的實驗,執政黨下一期
的選舉就不用選了。不過,就算外觀藏得再好,也有藏不了的事實。」
雷吉納德沒有全看,而是固定跳到早上七點,一直看到十點。
「那就是這些研究員是來上班的。」
「「啊啊……」」
被雷吉納德這麼一說,兩人恍然大悟。
「這裡不是一般的度假區,而是假裝鄉村生活的度假區。那些假到不能再假的傢伙們
可不樂見這裡有一堆人汲汲營營等著作他們生意,所以不會讓這裡有什麼工作機會。那我
們只要找到每天固定出現車輛的時間,即使那些車輛看起來都不一樣,也能知道他們的目
的。」
說著,他按下暫停,時間是八點四十三分,連續三天都有車子準時在這個時刻出現,
從相同的方向來,往相同的方向離開。
「抓到了。從北邊的入口開進來,一路開到這……維尼納克家。」
「是他啊。」
「認識嗎,皖一郎?」
「聽說過。跟現任政府很有關聯的人,而且對能力方面的研究大力贊助。」
「於來如此。那我們就去會會……不,這裡大概只是純偽裝而已,可惜會不到了。走
吧。」
一行人把資料複製了一份,以備不時之需,隨後徒步前往維尼納克家。看似豪華的宅
邸前一堆監視攝影機,雷吉納德也懶得費那個勁按電鈴,直接用血作出長劍,兩劍就把整
個大門砍成碎片。來自內部的反擊慢了一步,四名士兵拿著軍用步槍衝出來,還來不及開
槍就跟大門一樣被砍成碎片。
「我往裡面衝,你們幫我注意岔路有沒有人想包圍。」
「好。」
雷吉納德打頭陣進了住宅內部,大量的腳步聲在內側回響,至少有五個人往內,六個
人往外。他加快腳步,順著走道衝進去,很快就找到擠成一團的雙方。士兵們看到雷吉納
德想要開槍,卻被自己人卡著沒辦法好好瞄準,雷吉納德就輕鬆的拉到近處,一個個解決
。
戰鬥人員死亡,想要避難的非戰鬥人員被踹倒在地,雷吉納德踩著他們,把劍抵在他
們身上,一個個問:
「這設施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
「下一個。這設施有多少人?」
「我、我、我……!」
「下一個。這設施有多少人?」
「二、二十個左右!駐紮人員二十個!」
三秒內沒給答案的兩個人被捅死,等到第三個人雷吉納德才得到了像樣的答案,點頭
示意要他繼續說。
「流動人員十個,都是像我這樣的研究員,平常比這更多。」
「什麼意思,今天是什麼日子?算了別浪費我時間,希弗林在哪裡?」
「……裡面,在最裡面。」
「為什麼要停頓?」
「對不起,她在最裡面,對不起……」
對方似乎不敢解釋,讓雷吉納德有不好的預感,拖著研究員往裡面走。路上沒有其他
士兵阻攔,似乎他們也知道沒有勝算而迴避。然而,周圍的環境讓雷吉納德的預感越來越
明顯,即使他們第一次來,戰鬥的痕跡已經布滿了周圍的走道,彈痕、燒痕、摩擦的痕跡
。
而在最後面的房間裡,希弗林靜靜的躺在房間裡的手術台上──以頭身分離的狀況。
「……」
後面的艾利安娜倒抽了一口氣,皖一郎則是閉上了眼睛。分離的脖子部分有著一圈焦
痕,明顯是被項圈炸死的。
雷吉納德把手上的研究員丟到旁邊的椅子上:
「……解釋一下。」
「昨、昨天。戰術突擊隊在神的居所上被瓦列斯.羅梅洛屠殺。安全局的人很快就派
了兩個人來質問湯博雷她和這件事的關聯,而且在聽到你逃走的消息之後,還打算殺她以
絕後患。她的抵抗殺了幾個人,但最後還是非發動能力不可而被炸死。」
「……原來如此。」
雷吉納德把他頭打爆。
「……艾利安娜。幫希弗林來個火葬吧,我們沒有餘力把屍體帶走,不過我也不想把
她留給波森人。」
「沒問題,會燒得很旺的。」
「……接下來按照計畫去外交部,我們要的證據在那,我一個人上,你們兩個在外側
等。」
雷吉納德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確認了下一個目標。
「別把我報仇的權力搶走啊師父,光這裡火葬不夠隆重。」
「你兩位打就好。總要有個人腦子清醒一點。」
「我腦子很清醒的,走吧。」
他們在火焰蔓延之前離開這裡,搶了一台偽裝用的車輛來開。前往波森外交部的路途
十分安靜,靜到皖一郎都快不敢呼吸了,而且他還沒辦法跟艾利安娜偷偷討論這件事,因
為她也一樣憤怒。
「呃……到了。」
一個小時後的早上十點,他們回到了查特斯的市中心。他們的行蹤很明顯的被波森政
府追蹤著,因為他們抵達波森外交部的時候,大概有兩個營在這裡等他們。
外交部大樓沒有什麼像樣的防護,單純就是一棟建築物用柵欄禮貌性的圍起來,連遮
蔽視線的功能都沒有。兩個營的士兵則是分散在一裡一外,裡面的在庭院堆沙包架起機槍
,同時進樓裡面尋找射擊點;外面的則是直接封路,將入侵路線降低到最少。
而指揮這兩個營的,則是作為防守核心的一小隊人馬──戰術突擊隊。他們穿戴著一
般士兵無法承受的特殊裝備,等待雷吉納德他們抵達。
「我就停路口,你們自己進去。」
「嗯。」
「啊,不過你們出發之前,先讓我去講兩句話,等我一下。」
三人同時下車,皖一郎比了個手勢。不過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兩個傢伙不會等他,只好
自己走快一點,拿出快變成標準裝備的大聲公,在眾人警戒之下開口:
「我是前聯合國遺產回收隊隊員,千谷皖一郎。波森政府,你們把事情搞砸了,我可
以給你們的最正確的建議就是──快點逃。還有不要攻擊我,你們的對手只有兩個人,不
過如果攻擊我就會變成三個。」
說著,皖一郎回到車邊,看著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分從左右走過去。而作為守方的士
兵們,一開始還不知道該怎麼看待皖一郎的警告,直到雙方距離不到一百公尺,他們才下
定決心對付兩個人就好。
槍擊從四面八方發出,同時至少有兩百槍,接下來的一整秒之內還有另外兩百槍。而
雷吉納德的左手臂幾乎整個裂開,鮮血從裡面湧出,化為幾乎是像紅霧一樣的細小碎片,
子彈就像打到牆壁一樣的在通過血霧的時候全部停了下來,叮叮噹噹的落地聲讓全場敵人
冒出一身冷汗。
「你們沒想過到底什麼叫做可以操作血液,對吧?」
「給你秀,師父,我負責放火。」
艾利安娜說著,開始讓肉眼可見的範圍全部化為火海。先是行道樹,然後是車輛,然
後很快就擴散到了周遭的建築內。這裡沒有一般住家,但是幾個政府建築落坐在附近,做
生意的店面還不少,還有附瓦斯爐的餐車直接開始噴火。不過反過來說,餐車老闆早就察
覺狀況不對開始跑路了,反而是那些覺得只要躲在室內就沒事的店家老闆,在接下來的幾
個小時內會被活活燒死,太過天真而沒有全體逃難的政府職員也是。
「啊,說起來我會不會燒一燒,把要找的證據也燒了啊。」
「外交部的資料庫和文件室都在地下二樓。」
「那就不用擔心了。」
雷吉納德留了一半的血霧在艾利安娜身邊作為防護,自己大步向前,正面迎向那些不
死心的傢伙們。
「別退!他不會是無敵的!就算能夠阻擋子彈,還是必須耗費心神!之前的戰鬥紀錄
也顯示他的血液是消耗品。繼續開火!」
「你們啊……雖然沒有說錯。但沒有想過到底什麼叫做容器,對吧?」
他往前一跳,衝進敵陣找了個倒楣的士兵,對準心臟一刀,把他身上所有的血液拔出
來。他的身體像是開花一樣碎成肉醬,每一條血管都成為了一道傷口,殘酷的畫面連那個
指揮者都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樣就不耗心神了。」
鮮血如花瓣在空中飛舞,刺穿接觸到的所有軀體,帶出更多血液,頃刻間聚集成暴雨
,雨滴的數量比飛來的子彈還多,雷吉納德不用精密操作都能知道每顆子彈至少會被三倍
以上的血液擋下。
「白面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這陣血雨之中,三名戰術突擊隊的人員從中突破,他們的身體已經做了常人無法
忍受的改造。過強的力道,過重的武裝,足以讓身體自毀的高速,全部都是為了今天。
「今天就要報隊長的仇!!」
「報仇?這有趣了。」
雷吉納德閃過第一人的高速重擊,在掌中形成一公尺長的尖銳血釘,從胸口打進大腦
,讓對方當場斃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人應該是你們殺的吧。」
「你這渾蛋!!」
挑釁十分有用,幹掉了一個補了兩個上來還剩四個。雷吉納德完全沒有顧慮,往前一
步,用肉身就超越戰術突擊隊經過嘔心瀝血的改造才獲得的速度,一劍從肩膀砍掉對方右
手,第二劍讓已經失衡的對手躲無可躲,第三劍將他頭顱從中砍成兩半。
「我來接!你們趁隙攻擊!」
還有三個。其中裝甲特別厚重的人上前,體型是一般人的兩倍以上,全部都由鋼鐵組
成,可以說是人型戰車。雷吉納德試著刺了一劍,不過只貫穿了一半的厚度。
成功擋下一擊的事實似乎讓對方士氣大增,剩下兩人用高速從左右殺出,被雷吉納德
左右手各出一劍貫穿腦部。
「……哼?」
雷吉納德剛想笑他們學百岳人幹嘛,就發現他們只是誘餌。即使頭部被貫穿了,身體
仍然照著程式設定的行動,一上一下抓住他的身體。而他面前的巨人開始變形,在體內嵌
入的是短管戰車砲,彈數三發,發射間隔零點五秒,是為了突破不可能的堅壁設計出來的
最強火力。
不過火力再強,發不出來也沒有用。
「你以為我砍不穿你的裝甲對吧,那是騙你的。」
等到重裝甲的隊員注意到的時候,三公尺長的鮮血大劍已經砍下,隨後他才注意到自
己的身體被分成兩半。
「還有一個。」
在對方身體倒下之後,最後一名戰術突擊隊出現在他面前,全身連接著攜帶型的電磁
砲,充能完畢,就等著這一刻。
砲擊放出,而雷吉納德揮起大劍正面迎擊,集中所有血液的大劍被電磁砲粉碎,但砲
彈也在其中四分五裂。紛飛的血液不再受雷吉納德控制,而他本人從血花中衝出,一刀插
進對方的頸中,反手一割取他首級。
戰術突擊隊全滅,剩下的只有不構成威脅的一般士兵。雷吉納德不用十秒就再次製造
出剛才的血雨,而這次再也沒有人攔得住他。整座戰場除了火焰的紅就是鮮血的紅,對這
些可憐的士兵來說,要說服自己正在做一場醒不來的惡夢還比較容易。
戰局在五分鐘後崩潰,八百人的守軍被殺了一半以上才喪失戰意,已經證明了是他們
是訓練精良的士兵了。可惜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沒打算放過他們,外側的士兵被火焰和四
起的爆炸吞沒,庭院內的士兵一個一個被雷吉納德親手砍死,外交部大樓內部的士兵則是
身陷火場,準備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逐漸死亡。
窗簾、桌椅、各式檔案、只要溫度夠高,沒有不能燒的東西。艾利安娜用看的把從外
部所能看到的任何地方通通點燃,讓人無路可逃。隨後兩人進了化身火場的外交部大樓內
。破壞電源,破壞空調,破壞出入口,不管是受過訓練的精銳士兵還是一般平民,在這種
狀況都只有等死一途。
「師父你氧氣沒問題?」
「沒問題,別擔心我。」
艾利安娜看雷吉納德理所當然的跟進火場,姑且問了一下。不過雷吉納德沒有想說太
多,她也就不追問。
兩人往地下的資料室前進,地面以下的部分沒有火焰侵襲,除了停電和沉悶以外沒有
太多差別。而由於重要的資料在這,艾利安娜也克制了一點沒有看到什麼就燒。有不少人
察覺失火之後來到這裡避難,看到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有些逃跑,有些作最後一搏,都
毫無例外的被他們殺死。
而這些連帶傷害,等到了地下二樓的時候更為激烈,他們為了尋找文件把每扇門打開
,順便把看到的每個人殺掉。
在過程中,他們看到了一扇異常厚實的大門。
「那邊有士兵看守耶,師父。」
「搞不好有什麼大人物。」
「要留活口嗎?」
「沒那個價值吧。」
說著,兩人一人一個把門前的警衛殺掉。不過門本身的作工精良,門鎖也是金庫的款
式,沒辦法輕易打開。
「讓我來。」
「要花多久?」
「不知道──我的火力沒有這麼高過。」
艾利安娜伸出右手,按在厚重的大門上,鐵塊隨之融化,沿著邊框滴落,僅僅三十秒
,厚達兩公尺的鋼板就被溶出了一個大洞,再過三十秒這個洞就足以讓人通過。
門後面的人讓雷吉納德稍感驚訝,但也沒那麼驚訝。
「啊,總統先生。原來你在這裡啊,我還想說區區外交部,你們好像防守太努力了一
點。是剛好來開會,決定世界之敵重現之後的外交方針嗎?」
「白、白面……」
「設計陷害遺產回收隊的外交文件,在哪裡?這附近有檔案室吧。」
「你、你要那個?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沒什麼殺你的理由。東西在哪?」
「左、左邊前面第四個房間,東西都在那裡。」
「資料庫呢?」
「機、機房在走到底的大房間。帳號是我的名字,密碼是bjir7458。」
「原來如此。」
說著,雷吉納德一刀捅死了波森總統,像垃圾一樣的丟到一邊。然後是他旁邊的其他
官僚,還有一起避難的職員,還有不湊巧剛好來參觀的職員家屬。
「也沒什麼留你們活著的理由。」
把大概波森內閣成員的七成殺掉之後,兩人來到了總統所說的檔案室。他們找到最近
的機密資料,找個了袋子一邊看一邊掃進去,由雷吉納德背著走人。隨後他們來到了資料
庫機房,找個了終端登入,隨後把李交給他們的USB插進去,直接把整份資料庫送到遠端。
「搞定。」
「要傳多久啊師父。」
「看起來六十分鐘,明明網路速度滿快的,大概都圖檔吧。往好處想,圖檔做證據比
較可信……不過一般人也沒在在意這個的就是。」
「我們就在這邊等?」
「不,先閃吧,再一個小時夠讓波森政府把首都圈的所有戰力都調過來了。紙本的資
料已經到手,雖然不知道有什麼是電子檔專有的,不過不值得冒這個險。」
「我還以為等他們來就是你的目的。」
「那樣也不錯……不過最大的那場總是得留給聯合國啊,不然就不公平了。」
說著,雷吉納德停頓了一下,試著笑一下,不過笑不出來。
「……是啊。也許搞定聯合國之後再來跟他們算帳好了,走吧。」
「好。」
兩人沿原路離開,等踏出外交部大樓的時候,周圍已經延燒成一片火海。皖一郎和車
子的周圍躺著好幾具屍體,三個人被折斷頸部,兩個人被打得半身粉碎。
「我說了別攻擊我的,不聽。你們搞定了嗎?」
「搞定,接下來去接奏。」
「了解。問題是要高調的去還是低調的去?我看車開再快,頂多到一半就會被追擊。
還是我們要搭火車?速度更快,只是暴露的話搶車就比較麻煩。講白了要是他們直接把鐵
軌拆了,我們也沒辦法。」
「低調行動。我們手上有材料,放出去讓他們混亂之後陸路過境。我們就來看看在這
個世界之敵復活的節骨眼上,波森人發現自己政府都暗地幹些什麼事會有什麼反應。」
「效果應該不錯吧,波森人喜歡這種翻案劇可是有傳統的。」
三人跳進車內,開車離開。
//
奏看到波森總統遇害的消息時,就知道是該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喔,天啊……」
先說話的是奏的母親。那時他們正在吃飯,筷子夾著的燉肉停在空中,隨後掉了下來
。
「奏,那些是你的同事?」
「對。」
雷吉納德等人的照片被打在螢幕上,旁邊寫著他們的罪行。皖一郎的照片也在上面,
就算是千谷家,在這麼重大的事件也沒辦法掩蓋事實。光看現在的情勢,可以說是他一輩
子離正常生活最遠的時候了。
「那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現在是講這個的時候嗎,這種危險人物妳還把他──」
「爸、媽。你們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奏淡淡地繼續吃著飯,彷彿旁邊的新聞沒有影響到她。等到她的父母在電視和她之間
來回看了幾次,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繼續開口:
「我等等就要出發,跟他們會合。」
「跟他們會合?為什麼要做這麼瘋狂的事?我知道聯合國冤枉妳們,但這種報復──
」
「這個嗎……因為你們的女兒學壞啦。」
奏笑了笑,那是沒有打算跟他們討價還價的笑容。
「爸、媽,我很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不過說實話,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了我的
不是你們。所以我現在要去幫他們啦。」
「就算不是我們,妳也沒有必要因為被幫助過就把人生賠進去啊。」
「喔,不是,這不是感恩之類的,單純的只是知道了該這麼作。我喜歡咒術,不過不
是躲在深山裡面修行之類的。真正的修行,是要有衝突和切磋和不擇手段才會進步的。而
現在大概發生了這個世紀最後的大事件,哪有繼續待在家的理由?」
「妳……」
她的父母一時說不出話來,隨後看著她的眼光好像看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身上的
法力不自覺地有了動作,不過同時,奏的法力已經膨脹到壓倒他們,他們毫無勝算。
「所以說啦,你們的女兒學壞了。不過我還是很愛你們的,等到事情穩定下來,我再
帶皖一郎回來看你們。」
說完,奏也吃完晚餐了,站起身來。
「喔對了,爸。車借我。」
「這個狀況下是有不借的選項喔。」
「有啊,大不了我就坐自己的式神去。」
「算啦,妳就開吧,鑰匙在鞋櫃上。」
「謝啦,爸。」
說著,奏回自己的房間,拿了早就準備好的行李,準備出發。
「奏。」
「什麼事?」
「車子借了要還啊。」
「放心啦,會還的。」
奏笑著揮手,然後出門。
通往鎮外的道路十分平穩,不過奏知道自己被監視著。咒術師的村莊基本上算是個自
治區,所以監視她的人也是咒術師。只是雖然說監視她,大家都是咒術師,在沒有必要的
狀況下不會互相殘殺,他們就只是靜靜地跟著。
在接近村莊邊界的時候,奏發現了一隻蝴蝶以蝴蝶不會有的速度追了上來,是紫子的
式神。
「大長老?我還以為你現在很忙。竟然為了勸阻我撥時間出來嗎?」
《我才是大長老!》
「喔好喔,所以要找我的是哪位?」
奏一邊開車一邊跟隆史夫婦閒聊。
《是我,我沒有勸阻妳的意思,只是遠距離通訊很麻煩,有些事情就趁妳走之前先說
。》
「有些事情?」
奏感覺到了似乎事有蹊蹺,就聽隆史說下去。
《對。等你們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回來村裡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我們,是指我們全部?」
《對。》
「嗯……好吧。雖然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現在,妳還是把精力集中在眼前吧。》
「……了解。」
對話結束,蝴蝶化為灰,在空氣中飄散。同時奏發現了前方的大隊攔截人馬,似乎是
不想刺激奏,橫打在路中央的是閃著燈號的警車,不過看他們的動作,很明顯不是普通的
警察。
奏停了車,把車窗搖下來。這些人中的一個走上前,看到奏年幼的外表,一時不確定
怎麼開口,最後還是用正式的語氣:
「女士,很遺憾,上頭命令。我們不能讓妳離開。」
「找你們負責人過來,我來跟他解釋為什麼你們應該要讓我離開。」
「這、但是……」
「不在現場的話,就叫你們現場負責人拿著電話過來。然後你們不需要太警戒,要打
架的話我不會乖乖開車開到這裡。」
奏稍微暗示了一下開戰的可能性,讓那名士兵停頓了一下,最後才同意。
「請稍等。」
他回去車陣裏面,隨後一個看起來像是軍官的人才過來,手上拿著大台的對講機。裡
面不少聲音,還有一些電視上聽過的,似乎是哪個高級官員,不過奏分不出來。
「是,她說她想直接跟負責人談,你才是負責人啊老大。好。」
說完,那名軍官暫時把收音的部分遮起來,看向奏。
「妳想說什麼?」
「進來說吧。外面的人想竊聽也無所謂,這樣我喉嚨比較輕鬆一點。」
奏把副駕駛座的車門開了,那名軍官就坐進來。奏把車窗搖上,讓他們有個安靜的交
談空間。
「好了,我先說。還是你們要先說?」
「妳直接說吧,斑鳩小姐。為什麼妳說我們應該讓妳過去?」
「我們簡單分析吧。如果你們讓我過去,會發生什麼事?」
「……妳會和白面他們會合?」
《妳會和雷吉納德.史考特等三人會合。》
無線電裡面的雜音降低了些,一個人接過話題。現在奏聽出來了,是國防部長,旁邊
還有一些人的低聲討論,恐怕還有其他人在同一個房間。似乎是看不下去軍官的問話態度
,決定自己開口。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們會開始報復行為。可能是針對諾夫卡,可能是針對聯合國,還可
能把我國也捲進去。》
「前兩者有可能。不過我們國家應該不會被攻擊,畢竟之前聽說是站在我們這方的…
…雖然沒有成功。我想如果沒有特別的目的,應該也不會大老遠跑到諾夫卡去。所以最可
能的目標是聯合國。」
《為什麼妳是用推測的?妳和千谷皖一郎不是有聯繫嗎?》
「今天還沒有。」
《好。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讓妳參與。妳是一名優秀的咒術師,也是
一名卡賽人。就算我們不承受損失,還是有外交上的問題。》
「原來如此,這是你們的考量。」
奏點點頭,不過還是看著前方車外,不讓外面士兵有機會做些什麼。
「不過你們沒有想過吧。如果你們不讓我過去,而我真的也不過去,這樣會發生什麼
事。」
《…………………》
「想通了嗎?我是在保護你們喔。雖然沒有自我犧牲的成分在。」
《…………我們有一整支軍隊。我們還有咒術師。》
「沒有用,你們在查特斯的眼線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雷吉納德是怎麼戰鬥的,以及
他們有什麼能耐。而我可以追加補充,他們對咒術師來說是最棘手的敵人,因為他們的精
神強悍,咒術很難直接影響。」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們根本就瘋了!妳也看到消息了吧,那根本是無差別的屠殺!
即使、即使……我明白,被背叛讓人有多憤怒。但做到這個程度……那不是這樣就能正當
化的。》
「這妳也搞錯了,他們不是會想要把自己的行為正當化的人。『我就是邪惡』,他們
會這麼說。不過……他們的行為確實也超出我的預料。」
《對吧!他們根本──》
「少了一個人。」
奏打斷了國防部長的發言。
《──什麼?》
「新聞上的通緝犯,少了一個人。雷吉納德他們不會單純為了報復,而進攻波森外交
部這種不上不下的地方,要的話總統府更好,國會也更好。所以他的目標恐怕是裡面的外
交紀錄,那些陷害我們的紀錄。但,對他們來說,應該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才對。」
《──希弗林.湯博雷死了嗎?》
「恐怕如此。而你們對這件事情的背後含意還不夠理解。這不是單純死了個朋友很生
氣而已,希弗林是雷吉納德和艾利安娜的煞車。雖然平常沒事就會互嘴,不過她確實拉住
了他們。
現在失去了煞車的他們不會留任何情面,只會把擋路的東西全部破壞,皖一郎也拉不
動他們。在這個狀況想要阻止他們做任何事,只會造成自己傷亡而已。」
《但……但妳這種說法。簡直像是他們無法阻止一樣,他們也只是人而已──》
「別騙自己了。」
奏無情地打斷對方。
「國家的力量讓你們看不清現實了嗎?還是只是不想看清?不想承認在個體面前,區
區一個國家不堪一擊?記得薩維.艾利森嗎?也許妳沒有這種感覺,也許妳覺得只是特例
而已。但不是這樣的,容器都是那種東西,所有的容器都是,雷吉納德和他是同樣等級的
怪物。想像一下,妳現在要面對的是薩維.艾利森,妳會怎麼作?」
奏握緊方向盤,雖然這樣好像在批評自己朋友一樣,不過這是事實,要說服人就得拿
事實出來。
「──聯合國已經完了,至少現任的成員已經完了。那麼,你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阻
止這件事,而是如何利用這件事。」
《…………妳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妳想到這些的話,怎麼不先
說一聲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遺產回收隊的壞習慣吧。我不想求你們的許可才行動。」
《真年輕啊。蒂深多夫,讓她過去吧,我們之後再跟妳連絡,斑鳩小姐。》
「是。」
名叫蒂深多夫的軍官切斷對話,準備離開,而就在打開車門的同時,奏又淡淡的補了
一句:
「這只是我無憑無據的純粹猜測,但……」
「什麼?」
「我想,惡神並不是為了支配世界而任命大神官的。」
她苦澀地說。
「他是為了保護人類才任命大神官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真的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啊……」
蒂深多夫一邊嘆息一邊離開,沒過多久,攔路的部隊讓開,讓奏通過。
隔天早上,她和雷吉納德等人在波森與卡賽的邊境會合。
同時,流竄的情報已經讓世界再添一波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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